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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孕,看见没,这种女人不检点,谁家男人娶了她,倒大霉。”
姜定蓉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马车即将路过他们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却扯着嗓子跟那人吼:“她是什么英雄人物,你哪里来的脸指责她?还娶了她倒霉,你全家十八代一起求佛上香怕是都求不到她多看一眼!”
“搞清楚,她是楚地的少主,她上战场打仗保疆卫国了!你怎么不看看她打过多少仗,救了多少人!”
那男子被吼了一句,脸上挂不住,立刻反唇相讥:“那她也是个行为放荡的女人!”
“放屁!”那少年被气得几乎撸袖子,“男的将军多养几个妾都是风流,女将军生个孩子就是放荡?我非得掀开你脑袋看看,你读的书是不是都变成浆糊了!”
眼看着要打起来了,一只金簪花忽然从天而落,那少年猝不及防被金簪花砸着,连忙伸手接了,而后茫然抬眸。
华盖马车上的黑裙女子笑意盈盈,朝他挑了挑眉。
“读书人,习武人?”
那少年先是愣了,而后涨红了脸,兴奋地几乎要原地跳起来。
声音紧张到发紧:“我我……我习武,也读书!我小时候读书,一直在读,我我比他们读得好!我也学武学了好久了!我我最崇拜之人就是北楚的少主!梦想是有朝一日,跟着少主一起守护边境安宁!”
姜定蓉嗯了一声。
人的情绪可以是假的,但是人身体的反应不太容易作假。这个少年在看她时的神态和身体的压抑的兴奋,那种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瞬间涨红的脸,无一不说明他说的是真的。
“行啊,拿着簪花去楚王府,若你家中同意,等我折返北楚时,你可一同。”
姜定蓉轻飘飘撂下一句。
那少年傻了眼,抱着金簪花在原地僵住半天,而后忽然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抱着花,兴奋地连连低吼。
车马队已经前行,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不知何时放慢了速度,几乎和华盖马车并行。
他目不斜视,嘴角压着,冷冷撂下一句:“少主好魅力。”
姜定蓉十分谦虚:“也就还好,将军谬赞了。”
宁楚珩不说话了,他心中压下去的火几乎在听见她说话声音的一茬,险些被全部勾起。
他骑着马远离了华盖马车。
姜定蓉啧了一声。
只敢这么说一句,连多一句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在怕什么,还是在压制什么。
连她准备的后半句都不用说。
啧。
抵达王庭,在王庭门口,姜定蓉下了马车,解了腰间悬挂的长剑递给守门将。宁楚珩翻身下马,正好看见她利落地将长剑掷出的动作。
潇洒风流,的确是北楚少主。
他咬紧后牙槽。
根本不是那个柔弱到连拎个灯笼都嫌手酸的陶念念。
根本不是。
他从头到尾都是被欺骗的。
北楚少主十二岁就可一个人一匹马横穿沙漠,十四岁奔赴战场,十六岁成为楚地所有人都期待的少主。
他甚至也在多年前听说过,在北楚有个比他还小的少女,和他一样在战场竖起旗帜,浴血奋战。
在两年前他甚至去过北楚,亲眼见过北楚少主一身甲胄的模样。
他还清楚记得,在他醉酒过后看见的那个背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从他身边逃走的陶念念。但是因为北楚少主这个身份,还有诸多的细节,导致他没有追究。
没想到,真的是她。
宁楚珩就这么看着她一身黑裙,身穿金丝护心甲,解剑时的飒气,让他心口一阵针扎似的疼。
骗子。骗子。
他的陶念念,怎么会是这个骗子。
姜定蓉敏锐地感觉自己后背有一股冰冷的视线在盯着。抖了抖肩膀,也不回头。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宁将军不知道想通了哪个关卡,又在生气了。
生气吧,最好今天全部发泄出来,也是个好事。
姜定蓉头也不回直接跟着早就在门口前来迎接的大监上了软轿。
叶小戌拍拍手,还去抓着软轿的边缘,抬着头笑眯眯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姜定蓉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大监和气地说道:“小侯爷想坐的话,小的这就给小侯爷准备。”
这也就是说不能挤在一起了。叶小戌顿时就收起笑容垮着脸,有气无力哦了一声。
而后眼巴巴看着姜定蓉乘坐的软轿离开,自己步子一迈,先宁楚珩一步离开。
姜定蓉乘坐着软轿,直接被送到了皇后殿中。
这会儿皇后殿中人还多,主位的皇后,左右侧坐着的众妃子们,以及几乎所有的公主们都在。
姜定蓉在下软轿时,顺手就让石兰将她的绣花衫递给她,套在了护心甲外头。
她跨过殿门,皇后作势要起身,众妃子也立刻齐刷刷起身迎接。
“蓉蓉来了,快些过来。”
皇后欠了欠身并未起身,而她本就是长辈,也根本无需起身相迎,只是这个举动就代表了皇后对她的看重。
或者说,陛下对姜定蓉的态度。
“皇后殿下。”
姜定蓉躬身行礼,而后扫过众位妃子,微微躬身示意。
以吕贵妃为首的妃子们,都笑吟吟地和她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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