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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丞相咽下一口老血,面容沉寒:“公主果然能言善辩,你谋害玉儿,事实俱在,不知还要如何狡辩?”
容九笑盈盈地看向太医令:“太医令可否还记得,你想留下观摩时,本公主说了什么?”
太医令颤了颤,抬眼看了萧丞相一眼,嚅了嚅唇,结巴道:“公.....公主,公主说,萧家遭....遭了天.....谴,无所恕也,我留下来也好,免得萧小姐有个好歹,皇后还以为是公主没有尽心救治。”
“丞相大人听到了,若本公主有心暗下毒手,就不会留太医令观摩,萧小姐病情反复,是萧家遭了天谴,我听说太后到护国寺后,一直以身子不适为由,连一篇经文都不曾吟诵过,可能是太后祈福不够尽心,萧小姐才遭了神罚,本公主的医术再天下无双,也不能违逆天意。”
“一派胡言,所谓荧惑降世,邪祟作乱,全是国师欺君之言,萧家何来的天谴?”
容九言笑晏晏,问道:“可国师不是自杀的啊,而且,寿康宫也是被雷劈塌了。”
一股郁气憋在心口,萧丞相终于也体会了一把,何为作茧自缚,真是老血都要呕尽了。
容九又道:“说起国师,父皇,儿臣有一事禀奏。”
“何事?”
萧丞相突然眉心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九唇角微勾:“丞相大人刚才说,萧夫人请我出手相救,我不但不救,还将她羞辱了一顿,丞相大人当真是好笑,你我势成水火,连萧夫人都说,我与萧家各自为政,你死我活,既如此,我为何还要救萧小姐?丞相大人,我长这么大,不说见惯世情,但你真的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无耻到令我发笑的人。”
百官闻言,看向萧丞相的目光,顿时都不一样了。
萧家算计镇国公主的时候,也是狠辣到要将人置于死地,两家势成水火,既然要上门求人,便该做好被羞辱的准备,如今又在御前,在百官面前,怒斥镇国公主没有容人之量,实在是有失一国丞相的风范。
丞相为百官之首,竟然如此小人之心,简直丢尽了萧家的颜面。
萧家祖宗要是泉下有知,也该被气活了。
楚帝瞥了萧丞相一眼,龙心大悦,问道:“此事与国师有何干系?”
第550章 又是绝脉
萧丞相眼底猛地一缩,目光顿然冷厉地扫向容九,暗带警告。
容九浑不在意,一抹淡笑,自唇间漾起:“我跟萧夫人说,若想救萧玉,就以命换命,让她回去问问丞相大人,是拿太后皇后的命来换,还是他和太子的命,如果萧家命贵,舍不得,就找个同样命贵的来换。”
萧丞相听到这里时,突然觉得容九疯了,一抹冷寒沉到了心底。
百官也听得心惊不已。
“我当时说的不过是戏言,是要萧家知难而退,可半夜的时候,皇后登门了,说我要的以命换命,萧家已经做到,还拿父皇压我,逼我进宫救萧玉。我也没想到,第二日,就听到了国师畏罪自尽的消息,可前一夜,我从大理寺回来,路过国师府时,亲眼看见,有一道黑影,潜进了国师府,后来,淑贵妃也查出,国师是被人谋害,而非什么以死谢罪。”
百官的脸,变了几变。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宫宴上的事情,本就是萧家和国师联手,萧家杀了国师,一为杀人灭口,二为推卸罪责,三为救萧玉。
一石三鸟,萧丞相老谋深算,岂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楚帝声音肃沉,问萧丞相:“萧爱卿,你还有何话好说?”
不愧是当朝丞相,须臾之间,便已镇定沉稳:“回陛下,镇国公主所言,不过是她一面之词,萧家从未听过什么以命换命,镇国公主之所以愿意进宫救玉儿,确实是皇后拿陛下威压她,萧家与国师之死,绝无半点干系,还请陛下明鉴。”
太子也道:“丞相所言不无道理,岂能凭镇国公主一人之言,便断定萧家谋害国师性命,请父皇明断。”
魏太傅却道:“公主若不想救一人,又岂会受人威迫?萧家是太子外族,即便有心偏袒,又怎能言之凿凿,公主所言,就一定不是真言?”
“事情还未有定论,太傅便急着落井下石,又居心何在?”
楚帝看太子的目光,满是失望。
他还真把自己当萧家人了。
魏家累世功勋,不论在朝在野,都颇有名望,他选魏家为太傅,是怕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为帝,受制于萧家的时候,魏家能制衡萧家。
可这个蠢货,眼里只有萧家,忘记自己到底姓什么了。
楚帝眼底的失望之色,一瞬而过,容九还是捕捉到了。
她何尝不知道,仅凭她一人之言,不足以将萧家定罪。
萧家权倾朝野,势力盘根错节,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她将事情捅出来,除了在天下人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也是为了脱困,为了破今日这危局。
容九道:“父皇,何不宣皇后当殿对质。”
皇后是萧家的人,又岂会认?
然而,见识过她的手段,没人会以为她疯了。
楚帝看她笑容沉静,淡淡说了个字:“宣。”
赵公公去凤仪宫,宣萧皇后上殿,却急惶惶地回来了:“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昏迷不醒,太医丞诊断是绝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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