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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是她的心腹,更是萧家的人,萧家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看到她,萧若就觉得刺目。
冯嬷嬷看着面容扭曲,濒临崩溃的萧若,嚅了嚅唇,不敢再多言,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只当是她去萧家求助被拒绝了,心情不好。
一声闷雷响起,天空上乌云低沉,闪电伴着雷声,在头顶炸响,一滴雨点落了下来。
“下雨了,下雨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话音刚落,便有千万点雨滴砸下来,砸在身上,微微有些疼。
萧若却仿若未觉。
雨越下越大,街上行人抱头鼠窜,跑到屋檐下避雨,有人踩在水洼上,溅到她身上,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容九看了一整日的奏折,这时候也从宫里出来,陵月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看到大雨中,浑身湿透的萧若,不由愣了一下:“公主,是萧若。”
容九撩起车帘一看,萧若犹如木偶一般,木然地走在大雨中,即便是被废那日,也不曾见过她这般绝望哀伤。
容九出声叫住了她。
第660章 一滩烂泥
听到有人叫她,萧若从恍惚呆滞中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容九。
容九拿了把伞给她:“太子被废,萧小姐还是要保重自己才是。”
萧若冷冷地看着她:“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容九撑开了伞,抬高遮在她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萧小姐难道都没想过,太子被幽禁东宫,那本弹劾晋王的账册,是从何处得来?”
雷声轰隆炸响,雨点打得伞面噼啪作响,萧若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了起来,比冰凉的大雨,还要冷上几分。
脑子里回想着,她在书房外听到的那些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紧紧地攥着双手,才稳住了身形,冰冷地嘲讽道:“公主撩拨人心的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我是萧家的人,要信,也是信萧家。”
“萧小姐一介庶人,还有什么是要我去算计的?”容九眉梢淡挑,“是何人借太子的手,扳倒晋王,又害得太子被废,萧小姐不妨去查一查,哪怕做得再隐秘,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说罢,将雨伞递进了一分。
“我会查清楚是谁害了我的皇儿,千百倍奉还。”
萧若抬手握住她递来的伞,侧身往前走。
容九忽然扬声问道:“萧小姐可听过一句话?”
萧若闻言,回过身来,容九道:“为母则刚。”
萧若握着伞柄的手猛地收紧。
如今,宁王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容九放下车帘,陵月驾着马车走了:“公主是想萧若和萧家反目?”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公主放心,不论萧若怎么查,最后都会查到萧家头上。”
萧若浑身湿透地进了宁王府,就看见宁王意志消沉,在寝殿中借酒消愁,地上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坛。
萧若又怒又伤,斥骂伺候的下人:“你们都是死人吗?殿下醉成这样,你们也任他胡闹?”
哪怕被废为庶人,那一身威沉气势,也足以令人胆颤心惊,下人跪了一地,慌忙道:“夫人息怒,殿下被废后,便是这个样子,除了酒,什么都不要。”
萧若如今的身份也是尴尬得很,苦了那下人脑子飞转,最后尊称一句“夫人”。
“酒,酒呢,给我拿酒来,是不是本王被废了,你们就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你们这些拜高踩低的狗奴才,本王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屋里,传来宁王的怒斥声,还有酒坛砸落在地的声音。
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萧若眉头狠狠皱起:“你们下去吧。”
下人如获大赦,慌忙退下,萧若推门进去,一个酒坛砸在了脚下。
萧若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儿子,痛心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疾言厉色地喝道:“被废而已,即便没了储君之位,你还是陛下的儿子,还是这南楚的宁王,你看你如今这幅样子,跟一滩烂泥,有何区别?你是本宫的儿子,是曾经的太子,你就如此输不起吗?”
太子灌了一口酒,讥笑道:“母亲,你被父皇废了,我也被父皇废了,哪还有什么皇后太子?我就是一滩烂泥,母亲管我做什么?”
第661章 借酒消沉
萧若气得又打了他一个耳光,忍着泪道:“哪怕你是一滩烂泥,只要你是本宫的儿子,你就得跟本宫振作起来。”
宁王破罐子破摔:“本王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还如何斗得过老七?既然斗不过,本王还争什么?”
萧若恨铁不成钢,脑子里闪过萧诀讥讽宁王是废物的话,双手紧紧攥起。
“所以,你就认输,整日借酒消愁,一蹶不振?还未到绝路,你不去争,怎知争不过?”
“本王做太子时,一日都不敢放松警惕,汲汲营营,最后惨败至此,本王想清楚了,以后,本王就要好好享一享皇子的尊荣,骄奢淫逸,声色犬马,这才是本王该过的日子,那个位置,谁要,谁去争,跟本王再无干系。”
“输了一次而已,何至于如此心灰意冷?权势之争本来就是如此,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者。”萧若蹲下身,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臂,“皇儿,若你一直这么消沉下去,你就会永远的输下去,你永远都是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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