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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我国威,守我荣耀!”
将士心中豪情激荡,声若雷霆,震耳欲聋。
容九站在楚帝身边,云瑾低眸看来,只一眼,便扯动缰绳,调转马头。
“出发!”
云瑾一夹马腹,率先出了城门,他的身后,旌旗招展,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而去。
楚帝站在城门口,看着大军远去,直到官道上尘土飞扬,再不见将士的身影,才收回目光:“回宫!”
“陛下起驾回宫。”
赵公公高喊一声,楚帝正要踏上龙辇,这时,有人打马疾驰而来,大喊道:“陛下,陛下,”
楚帝转身看来,不过须臾,便到了眼前,竟是楚洵的贴身侍卫,阿沐。
阿沐浑身是血,勒马翻身而下,跪地急声道:“陛下,不好了,楚王殿下没了。”
楚帝脸色瞬变,身子一晃,脚下踉跄着,差点跌倒,赵公公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他。
那话,犹如一道惊雷,震得人心头慌乱,只有宁王,阴鸷的眼底,掠过得意的冷笑。
容九神情剧变,眼底却是寒意如霜,沉冷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途径一线天的时候,遇到了刺杀,有人从崖上推滚石下来,殿下,殿下,”
一线天地势狭窄,若有人从高处推滚石下来,根本进退无路,一旦被砸中,绝无生机。
容九眼前掠过楚洵那温润的笑脸,眼底水雾泛起,笼在袖中的手,缓缓地收紧。
楚帝悲声冷厉道:“给朕查,敢杀朕的皇子,朕要诛他九族!”
第971章 得意忘形
楚洵遇刺身亡的消息,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天下举哀。
楚洵得尽民心,朝臣心里清楚,等他从秦州回来,楚帝必会立他为太子,而他文韬武略,必是一代明君,如今死了,还有谁能继承大统?
紫宸殿内,楚帝屏退众人,只有容九和沈丞两人。
楚帝心下哀恸,面色有几分苍白,向来威沉的眼底,悲痛之下,竟覆上了一层空茫,仿佛只是一瞬间,他便苍老了许多。
楚帝怔怔地坐着,喃喃道:“二十年前,朕护不住德贵妃,二十年后,朕亦是护不住洵儿,朕坐拥天下,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容九眼底水雾弥漫,却轻声劝慰:“父皇,节哀,七哥泉下有知,定然不想看到你为他如此悲痛。”
“人人都道,楚王君子温润,如玉如琢,他不喜权谋之争,朕便不强求他,可最终,却是这权谋之争,害死了他。”
“父皇是一位好帝王,更是一位好父亲,不论是对我,还是七哥,或是宁王,父皇都爱护有加。”
楚帝目色蓦地犀利起来,哑着声问道:“是不是宁王?是不是他害死了洵儿?”
容九眸光极深极静,又清寒如冰:“七哥一死,最有望被立为储君的,便只有他,至于是不是,要查了才知道,父皇,不论凶手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朕绝不会把江山社稷,交到一个,连自己兄弟都能杀死的狠辣之人手上。”楚帝恨声道,“沈卿,朕把案子交由你去查,若真是这个逆子,杀无赦!”
沈丞拱手道:“臣领旨。”
两人出了紫宸殿,容九忧心道:“谋害皇子,一旦被查出来,就是死罪,不论凶手是谁,都不会让你查出蛛丝马迹来,一定还有后手,一线天地势狭窄,暗藏杀机,你一定要小心。”
沈丞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缓缓道:“虽然在陛下面前,你没有明说,但你我都知道,此事定是宁王所为,能除去一大劲敌,正是他最为得意的时候,一个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做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险中求胜,才能为楚王讨回一个公道。”
容九眉心忧色更甚,却道:“我会在长安牵制宁王,逼他自乱阵脚,你我夫妻同心,这一次,定要叫宁王为他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沈丞笑了:“为夫以为,你会劝为夫不要以身犯险。”
容九眼底的忧色褪尽,露出明灿的笑意,傲然道:“人活于世,有万千波澜,不进则退,倘若能与你携手共抵风雨,艰险何惧,生死何妨?”
这样光华夺目的女子,谁能不动心?
心口荡开一圈圈的涟漪,沈丞握紧了她的手,这一生,都不想再松开。
两人出了宫门,马车上,容九忽地问道:“我始终觉得,七哥不会就这么死了,相公,七哥真的死了吗?”
“尸体被砸得血肉模糊,难以辨认,若非阿沐亲口所言,只怕没人会以为是楚王。”
“七哥于阿沐而言,重过他自己的性命,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查了就知道了。”
沈丞把容九送到楚王府,然后带上沐风前往一线天。
第972章 避如蛇蝎
楚王府里,白幔飞扬,满目素缟。
灵堂里,阿沐跪在楚洵的灵前,烧着纸钱,容九的目光,落在棺木上,看了片刻,问道:“阿沐,里面躺着的,真的是我七哥吗?”
阿沐拿着纸钱的手一顿:“公主何出此言?”
容九眸光一掠,盯住了他:“我问你,若是七哥有险,你会如何?”
“以命相护。”
容九盯住他不说话,一股无形的威压,让阿沐心头一窒,他目光闪烁,嚅着唇要开口,这时,一声温润的笑声,浅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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