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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月已经离开,安平公主躺在床榻上,声音微弱地呻吟着,萧玉缓缓走近,在榻边坐了下来,怜爱地握住了她的手。
“安平,宁王已经败了一次,绝不能再输一次,你愿不愿意成就他?”
第1042章 虎毒食子
安平公主气若游丝,却透出森然的恨意:“母亲,皇弟什么时候回来?等皇弟回来,一定要将容九那贱人挫骨扬灰,以消我心头之恨!”
萧若没有回答她,却道:“萧家和容九联手,折损了我们不少势力,安平,宁王府快要完了。”
她跟人偷情被撞破,已经身败名裂了,如今没了公主的封号,宁王府要是亡了,背后没有势力支撑,她以后在岭南王府还有什么依仗?
安平公主想起这些就咬牙切齿,因为愤怒,苍白的脸,狰狞得就像是鬼魅一般:“容九这个贱人,害我至此还不够,还要每日让贱婢来折磨我,母亲,我一日也受不了了,这个贱人必须要死,萧家也要死!”
“是啊,她们都要死,她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安平,”萧若抬手轻抚着她的脸,目光温柔慈爱,“母亲生你的时候,你软软的一团,柔弱得像是春日里的花苞,母亲将你护在掌心里,娇宠着长大,母亲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一行泪,从眼眶里滑落,萧若面容凄楚悲恸,语意艰涩:“母亲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尊荣,给了你权势,却独独没有教会你运筹帷幄的手段,帝王之家,若无手段,只能成为他人脚下的一颗白骨。”
安平公主的心里,忽然涌起巨大的不安:“母亲,”
眼泪一滴滴掉在安平公主的脸上,萧若心痛如绞,隔着泪眼看着她:“母亲只得了你和宁王两个,你已经被推入地狱,母亲不能让别人,也将宁王打落万劫不复的境地。”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深,安平公主脸色剧烈变幻着:“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萧若从袖笼中取出一个布包,颤着手,拿起上面的一根银针:“宁王府不能受制于人,不能一败涂地,只有铲除容九,宁王府才有一线生机,安平,你放心,母亲会为你报仇的,容九、萧家,母亲一个都不会放过,所有害你至此的人,母亲都不会放过!”
“母亲,不要!不要!”
安平公主惊骇至极,想要制止萧若,可陵月给她行针时,点了她身上的穴道,此时,穴道还未解开,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若,将一根银针,缓缓地插进了她的天灵盖之中。
一阵刺痛传来,脸上血色刹那褪尽。
“安平,别怕,很快就不痛了,别怕,不痛了,不痛了。”萧若泪如雨下,“安平,人活着要往前看,你别怪母亲狠心,等你皇弟,登上大位,你今日的牺牲,就都值得了。”
安平公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若,脸上交织着惊骇和怒恨之色。
“虎毒不食子,毒妇!你这个恶妇!”安平公主恶毒的嘶吼着,咒骂道,“你拿我的命,保皇弟的命,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父皇一定会诛你九族,宁王府上下一个不留,恶妇!贱人!皇弟会不得好死,你也会不得好死,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
第1043章 反败为胜
从粉雕玉琢,牙牙学语,长到娇嫩张扬的少女,再到她为人妻,为人母,她从柔软的花苞,长成了恣意盛放的牡丹。
如今,她要亲手来折断这支牡丹。
萧若悲痛地闭上眼睛,撕心裂肺地大哭,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侧过脸,将银针刺得更深了些。
安平公主没想到萧若会心狠至此,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地痛苦声,眼角的青筋,根根暴起,她狰狞地瞪大眼睛,死死地,怨毒阴恨地瞪着萧若。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怒恨的眼,再没有任何的焦距,透着沉沉死气,如一朵枯败的落花。
“安平!安平!安平!”萧若扑到她身上,悲绝地嚎啕痛哭,“安平,你是不是在怪母亲,怪母亲如此狠心对你,你别怪我,别怪我,母亲若不心狠,我和你皇弟,又怎么在这诡谲的腥风血雨中活下去?怎么跟他们斗?怎么夺回原本就属于你皇弟的一切?安平,安平,我的安平。”
安平公主睁着死气沉沉的眼,神情比死之前的,更为怨恨和狰狞。
萧若心口痛得几乎难以呼吸,眼泪悲戚地滚滚落下,似乎再也无法止住。
她抱着安平公主恸哭,如梦呓般,涩哑地喃喃道:“母亲这半生,求仁得仁,锦绣荣华,却落得被废、被休弃、被背弃的下场,安平,母亲不想你也步母亲的后尘,你不能以公主之尊葬入皇陵,便绝不能再被岭南王府休弃,你的一双孩儿,也不能有一个被休弃,有污点的母亲,安平,母亲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们,你不要怪母亲,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你是宁王府反败为胜的关键,你死了,宁王府才会机会放手一搏,才能扳倒容九,容九!容九!”
萧若咬牙切齿,眼底的愤恨怨怒,如惊涛骇浪,瞬涌而起,颤颤地伸出手,合上安平公主的眼睛,也拔出了她天灵盖上的银针。
“安平,安平,”萧若含泪给她盖上锦被,“下辈子,若还生在帝王家,别再这么娇纵跋扈,你要有自保的手段,不然,便纯真不谙世事,如此,也能快活喜乐地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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