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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尚书却道:“陛下,安平公主死因蹊跷,仵作还未查验出来,没有证据,便无法定罪,凶手可能是陵月姑娘,也有可能是萧氏,萧氏有句话说的很对,安平公主是岭南王妃,如今,人无故死了,刑部既然接手这个案子,便该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给岭南王府一个交代,臣恳请陛下应允,剖尸检验。”
第1049章 揪出凶手
曹尚书言辞恳切,句句在理,萧若看着楚帝若有所思的模样,瞳孔一紧。
“陛下,容九口口声声,说替安平医治疯症,可下针之处,全是大穴要穴,她分明就是要安平的命,她医术精湛,真要动什么手脚,即便剖尸,仵作也未必能检验得出来。”
“父皇,”容九一直未曾开口,蓦地淡淡开口,“按律,暴毙之人,若是死因不明,都该剖尸检验,岂可因一人而废?何况此案牵扯甚深,理应尽快查出死因,揪出凶手。”
说着,似嘲似讽地看向萧若:“你爱女心切,定然不想看到她死得不明不白,安平公主惨遭枉死,怨气不散,相信她在天之灵,一定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以她的性子,定然是想将凶手,在她的灵前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萧若脸色骤然煞白,竭力抑制住自己微微轻颤的双手。
楚帝看着她一瞬间闪过的慌乱之色,心中隐约清楚,安平公主的死,或许真的与她有关。
想到此,楚帝的目光,一寸寸冰寒起来。
“准!”
曹尚书道:“陛下,公主精通验尸一术,臣想请公主从旁协作,还望陛下应允。”
萧氏心里惶急,厉声叱问:“安平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她根本就是杀手凶手,如何能参与验尸?曹大人此举,岂不方便她毁灭证据,不知是何居心?”
曹尚书对她的冷厉叱问,并未动怒,只道:“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在旁观看。”
萧若恨恨地咬牙,讥讽道:“曹大人处处偏护容九,还有何公道可言?”
说着,眼泪滚滚落下,无比的悲绝凄婉,对楚帝道:“既然不能为安平讨一个公道,民妇也不想让她再受侮辱,就当是她该死,是她命不好。”
事情要是这么传出去,容九就该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即便不是她杀了安平公主,坊间言论也会说是,曹尚书谄媚讨好,替她抹杀罪证,若有人再暗中推波助澜,那就坐实了她谋害安平公主的罪名。
她不但名声尽毁,为堵悠悠众口,楚帝还不得不将她治罪。
萧若这招以退为进,自以为高明,堵得容九进退不得。
容九却是浅然淡笑,沉静无澜:“宁王府不得人心,是宁王府,是安平公主失德,与曹大人何干?你明着叱责曹大人徇私枉法,实则是在怨恨父皇,怨恨父皇偏护于我。”
萧若面色微变,僵硬着声音,说道:“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九含笑的唇角,微微勾起:“曹大人是父皇亲封的刑部尚书,你没有那个意思,便是责怪父皇识人不明,不配为明君了?”
萧若惊恐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道:“陛下,民妇绝无此意,陛下贤明仁德,是有为明君,容九诡言善辩,民妇自叹不如。”
“那你是何意?是想以退为进,散播谣言,恶意中伤小九吗?”
楚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微淡,听不出喜怒,却叫萧若心头惊然,背脊发寒。
第1050章 挽回一切
“陛下不信民妇,又让民妇说什么?不论民妇说什么,在陛下眼里,民妇都是恶毒之人。”
两行泪水,从眼眶里滑落,萧若跪在地上,仰头哀然地看着楚帝。
“你我半生夫妻,我以为你我之间的情意,与别的妃嫔不同,可是,你把我废了,你废了我,废了太子,废了安平,如今,我们的女儿死了,就死在容九手里,你却从未想要给她一个公道,我们母女几人,就这么让陛下厌弃憎恶吗?我们母女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拜容九所赐,陛下还要包庇她,偏袒她吗?”
萧若哽咽着,凄然质问,如一把利剑,刺进楚帝心里,让他的心,顿时沉痛哀伤。
却没有被这份哀然,压制了理智,楚帝看着她的目光,微带冰凉:“你们如今的下场,拜小九所赐是不假,可你们何曾无辜?你们算计她,谋害她,她不反击,等着被你们赶尽杀绝吗?你与朕少年夫妻,朕何曾亏待过你,你却毁了朕的一双儿女,你还要怨天尤人,你不觉得,你自己可恨、可笑吗?”
萧若那张原本凄婉的脸,慢慢透出一抹僵白来,她瘫软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攥起。
从未有一刻,像此时此刻这般,有无尽的寒意和绝望,涌至四肢八骸。他曾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如今,字字如刃,诛心!
萧若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心里有痛,有恨,深知多说无益,无可扭转,却仍仰着头看着楚帝,眼底蓄满泪水,嘶哑着声音,哽咽道:“陛下,我恨你,我恨你啊!你身为帝王,有你的不得不为,有你的无可奈何,我身为你的皇后,怨不得,怪不得,甚至,恨不得,你何曾见过,我一个人,坐在冰冷黑暗的凤仪宫中,一坐便是一夜,陛下,我也只是个寻常的女人而已,和寻常的女人一样,想要丈夫一生一世的爱,想要丈夫一心一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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