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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之中,至亲至重的几人,都一一离她而去,至此以后,唯一可握住的,不过是萧炎一人了。
    容九从宫里出来,看见萧玉一人在大街上。
    当日,也是在这条街上,她遇见了失魂落魄的萧若,告诉她为母则刚,让她黑暗而绝望的人生之中,看见了一丝光亮,才有了后来的诸多事情。
    如今,再看着同样哀然如死灰的萧玉,就感觉人生恍若隔世,却又从未翻篇。
    那时候,为了对付萧家,她停下马车。
    这一次,她坐在马车之中,从萧玉身边错过。
    萧玉却认出了她的马车,疾步追了上来,大喊道:“容九,容九,容九......”
    容九淡声道:“小月儿停车。”
    陵月却挥着马鞭,马车行得更快了:“公主何必理会,不想见,便不见。”
    容九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喊声,叹了口气:“停车吧。”
    陵月拉住缰绳,将马车停在了一旁,萧玉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容九掀起车帘:“萧小姐有何事?”
    萧玉喘息未平,却语调寒冷地逼问道:“你害死安平便罢,为何还要嫁祸给姑母?你为何要让陛下赐她毒酒?”
    容九觉得这话甚是好笑:“萧若为了宁王,可以对萧昀下狠手,如今对安平公主下手,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萧玉却是认定了,容九才是杀人凶手:“你说谎!安平是她的亲生女儿,如何会下狠手?”
    第1058章 抄家治罪
    “萧诀何尝不是萧丞相的亲生儿子,不也一样狠下杀手?”容九微微一挑眉,似有嘲讽之色,“你们萧家行事,狠辣绝情,至亲亦是棋子,你以为是我逼死了萧若,我告诉你,你错了,将萧若置于死地的人,不是我,是萧家。”
    萧玉攥紧了双手,怒然冲口:“你血口喷人!”
    容九双目淡淡地直视她,嘲讽之色尽显:“那本账册,是你父亲布的一个局,想借我的手,铲除宁王府,谁知却被阮成峰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宁王府折损了那么多的势力,萧若如何会善罢甘休?她杀死安平,嫁祸我,有此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你信不信都好。”
    账本上的名单,虽都是萧家一党,却全是被宁王暗中拉拢收买的大臣,若真是容九所为,不该如此凑巧,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如她所言的,是萧丞相布的一个局,这个局,把萧若逼上了绝路,破釜沉舟,最终惨淡收场。
    萧玉后退了两步,脸色僵硬青白,紧抿着嘴角,不说话。
    “你若无心掺和萧家的事情,不如带上萧炎,离开长安吧,风云将起,长安未必能太平。”说罢,容九放下车帘,“小月儿,走吧。”
    陵月驾着马车,缓缓驶动:“萧家没一个好人,公主为何要提点萧玉,萧家都死绝了,才能永绝后患。”
    “不过是可怜萧炎罢了,他到底只是个孩子,”容九低头,抚上平坦的腹部,温柔轻笑,“就当是为这个孩子积福了。”
    若萧炎是非不分,骄横狠辣,她未必会心软。
    可他清澈干净,不谙世事,却又懂事知礼,令她不由地便想起了沈暮。
    再过月余,书院也该放假了,容九回到公主府,便招来暗卫,让他们去桃花村,把沈暮几个小萝卜头接来长安。
    闭门鼓声尽,各坊间,坊门关闭,天色完全暗下来,沈丞却还未回来。
    苏嬷嬷端来阿胶乌鸡汤,温声劝道:“沈大人也不知几时回来,公主还是用膳吧,你不饿,肚子里的小主子也饿了。”
    “嗯。”容九点头。
    苏嬷嬷便吩咐下去摆膳。
    容九用完膳,让苏嬷嬷准备些糕点参汤,她送去大理寺,陵月却道:“天黑了,还是我送去,公主早些歇下。”
    容九无奈一笑,却是颔首答应了。
    自从她有孕在身,身边的人,便格外的小心,也是怕她和云小郡主一样,有什么意外,伤了这个孩子。
    沈丞手段雷霆,萧家一党人人自危,不过几日,宁王府的那些势力,已经尽数被抄家治罪。
    整个长安,风云涌动,肃杀寒风之中,那些被治罪的大臣,穿着囚服,带着枷锁,被押入囚车,到刑场砍头示众。
    而那些还未被治罪的,更是胆颤难安,他们想填补亏空,却补不进去,沈丞查得紧,他们半点空子也钻不进去,楚帝也有心狠狠整顿一番,彻底将萧家的势力拉下马。
    凛冽的寒风之中,乌云压城,风雪欲来。
    第1059章 节节败退
    萧丞相老谋深算,行事小心谨慎,那些贪赃枉法之事,从未沾手,即便大臣攀咬出来,没有证据,亦不能将萧家治罪。
    从一开始,萧家便想好了退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可那些大臣却是难以脱身,偏偏萧丞相又袖手旁观。
    眼见着沈丞越查越严,有大臣坐不住了,便去找阮靖,阮靖不得已,又暗中去了一趟萧家。
    漏夜时分,下了场大雪,阮靖心事重重,仿似这场大雪压在了心里。
    “萧家势力,有半数都毁在了沈丞手里,这些人,不是被革职查办,便是抄家砍头,陛下亦无罢休的势态,照此下去,萧家的势力,就要被清除殆尽了,大人,朝中要变天了,你真的要袖手不管吗?”
    萧丞相突然瞥了他一眼,嘲讽尽显:“朝中早就变天了,如今的朝堂,多是陛下的心腹,但那又如何?你好歹也是太常寺卿,怎如此鼠目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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