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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勾着唇,眸光看着清淡,却如利刃直刺人心底。
那大臣心底震颤,正有退缩之意,触上谢慎投来的目光,张着嘴,又要强辩,沈丞却淡淡开口:“岭南王深谙兵法,谁知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人心难测,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谋逆之心?你如此相信他,不妨就押上举族的身家性命,为他担保,如何?”
那大臣脸色微变,彻底地闭嘴了。
“只是软禁,又不是诛九族,岭南王若非心虚,何至于纵容底下的人造反?”沈丞说着,看向宁王,“宁王昨日也在,本官刚才所言,可有半句虚言?”
宁王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他这里来了,见大臣们齐刷刷地看向他,眼底闪过阴鸷,也不回答,避重就轻道:“底下的人护主心切,难免做出出格之举。”
容九扬唇讽笑:“父皇也是你的父皇,如今命悬一线,怎么不见你救父心切,拿岭南王问罪,反而处处为他开脱?难道说,父子亲情,还不如主仆之谊?”
这话一出,大臣们看宁王的目光,都别有深意起来。
宁王面色红一阵,青一阵,精彩得很。
容九又道:“父皇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说你是无德之人,不配继承大统,你怀恨在心,便和岭南王狼狈为奸,谋害父皇,所以,你才不顾父皇的生死,替岭南王脱罪,是不是?”
“你胡说!你诬陷岭南王,如今还要再诬陷本王,你到底居心何在?”
宁王怒声厉斥,然而,大臣们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慌乱之色,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宁王为了太子之位,没少撺掇大臣联名向楚帝举荐,他为人又阴险狠毒,若说为了帝位,做出弑父之举,朝臣是绝对相信的,只是没有证据,这些老狐狸不想过早地趟这趟浑水。
不管先前,楚帝是想立容九为皇太女,还是立楚璃为太子,没有册立的诏书,那一切都做不得数,宁王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眼下这般形势,还不是站队的时候。
沈丞眸色淡凉,缓缓道:“昨日,阿九亲自向岭南王讨要解药,岭南王却是诸多的推辞,宁王也是亲眼所见,却还能这般维护岭南王,阿九有此猜测,不过是人之常情,宁王既觉得是诬陷,清者自清,又何须恼羞成怒?”
第1190章 逼进绝路
朝堂之上,有几个是蠢货,一个个老谋深算,沈丞这话一出,谢慎才知自己被宁王给算计了。
楚帝中毒,只怕和宁王岭南王都脱不了干系,弑君夺位,这可还谋逆死罪,武安侯府竟牵连其中,谢慎心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趟这趟浑水。
云王爷说道:“绝魂散是岭南王府独有的秘药,即便岭南王推脱身上没带解药,也该告诉公主解药的秘方,岭南王却纵容手下造反,如此狼子野心,公主只是将其软禁,诸位大人却为岭南王抱不平,不知是何用意?”
那两位大臣眼底微闪,其中一人道:“岭南王府世代忠烈,下官担心公主关心则乱,寒了众人的心,才会有此一问。”
“父皇每年拿不少军饷养着岭南,那些将士却当自己是岭南王府的私兵,莫非诸位也想奉岭南王为主,否则,事到如今,怎还处处为岭南王开脱?”
容九的声音不大,透着一抹慵懒,却叫那两位大臣身子颤了几颤。
“下官,下官......”
那两位大臣脸色骤变,磕磕巴巴,却说不出话来,纷纷抬袖抹汗。
容九的目光,忽地看向谢慎,谢慎眉心一跳,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似笑非笑地缓声道:“你与这两位大臣关系匪浅,昨日,你从宁王府出来,便邀请了这两位大臣,如今他们难以自辩,你就不为他们说点什么吗?”
谢慎大惊,脸色变幻不定。
容九对他的行踪,如此了若指掌,他自以为抓住了容九的错处,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谢慎还来不及狡辩,魏太傅已经开口,问那两位大臣:“莫非是宁王和武安侯授意的,你们才对公主发难?”
那两位大臣惊惶未定,魏太傅这么一问,不由自主地看向谢慎。
这一幕落在大臣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谢慎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举朝皆知本侯与李大人刘大人关系匪浅,本侯得了两坛好酒,邀请两位大人一同饮酒,太傅如此猜疑,未免太过小人之心。”
“李大人刘大人斥责公主软禁岭南王,是大义凛然,本官稍有质疑,便是小人之心,谢侯爷和李大人刘大人果然是关系匪浅。”
这话更加坐实了,刘大人和李大人对容九发难,是谢慎授意的。
谢慎怒火憋胸,可眼下说多错多,只会给人抓住把柄。
宁王一看这情势,眼底阴光沉沉。
要不是岭南王言辞凿凿,当今世上无人能诊出绝魂散,他怎么会铤而走险?容九没有证据便敢将岭南王软禁,他再不想出应对之策,以后的局面,只会对他更加不利。
容九却没打算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忽地笑了声,开口问道:“昨日,本公主带着禁卫围困驿馆之时,宁王斥骂本公主牝鸡司晨,有不臣之心,今日,本公主特意穿了这身朝服,宁王觉得如何啊?”
容九当殿跟他清算昨日之账,宁王是又恨又怒,这贱人是真的要把他逼进绝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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