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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阮靖脸色微变,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容九这是在敲打他,一旦岭南王有所异动,或者是萧家兴风作浪,所有的罪名,最后都会算在他的头上,容九昨日之所以答应得那么干脆,也是为了今日吧。
每次,他以为容九的谋算到头了,可最后都会发现,她谋算甚深,局中有局,一环扣一环。
阮靖后背惊出了冷汗,容九却已经和百官商议起了其他大事,下了朝,容九本想召见云王爷,但又担心会打草惊蛇,坏了他和沈丞的布局,便静心批阅奏折。
快晌午时,容九揉揉酸疼僵硬的脖子,打算去一趟楚帝的寝殿,一个小内侍兴冲冲地疾步过来:“公主,陛下醒了。”
第1210章 受了刺激
容九一听楚帝醒了,连忙赶了过去。
慕容老爷子不眠不休了数日,楚帝一醒,他心神松散下来,只觉得累倦不已,这会儿,回偏殿睡觉去了。
寝殿内,楚帝正虚弱地靠在软枕之中。
“父皇,”容九在他身边坐下,轻声笑问,“你感觉怎么样?”
楚帝面色苍白,虚弱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没事了,吓着你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
近来发生的事情,赵公公应该都已经都告诉他了,容九笑道:“在公,父皇是君,我是臣,我理应为父皇分忧,在私,我为人子女,略尽孝道罢了,如今父皇醒来,安心养病便可,尽早把身子养好,父皇也知道,我最是懒怠,可应付不来那么繁重的国事。”
楚帝醒来,问起朝中大事,听赵公公娓娓说起,心下既欣慰又心疼。
她是他亲封的镇国公主,又是他属意的储君人选,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可她身怀六甲,还要操劳国事,做父亲的,心疼得紧。
楚帝心头沉闷,听她最后一句话,却是笑了,宠溺地责怪了一句:“身为皇太女,还如此没有正形。”
容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这个皇太女,是被逼的,父皇真是狡猾。”
要是旁人说这话,那就是大逆不道,从容九口里说出来,楚帝笑得越发慈祥。
“刚才还说替朕分忧,尽孝道,都是哄着朕的。”
“父皇还想治我个欺君之罪不成?除了沈丞,我还没哄过别的人呢。”
楚帝心情舒朗,笑得越发高兴:“你如今是皇太女,是未来的明君圣主,朕是想治你的罪,不过想一想,就罚你早点把朕的小外孙带进宫陪朕。”
“暮儿快到长安,这两日就能到,到时候让他陪父皇解解闷,”容九说起沈暮,也是一脸的柔和笑意,道,“父皇刚刚醒来,不宜费神太久,父皇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陪父皇用膳。”
楚帝却突然道:“慕容老爷子告诉朕,朕中毒了,幕后黑手,小九可查清楚了?”
赵公公神情微变,显然刚才楚帝问起时,他担心会刺激到他,加重病情,所以没有说实话。
容九虽然有意尽早把宁王和岭南王绳之于法,但也担心楚帝会受不住这个刺激,一时有些迟疑。
楚帝刚才问赵公公时,赵公公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如今问容九,她又是一副犹疑不定的模样。
楚帝心下了然,沉着神色,问道:“小九,你告诉朕,是不是那逆子所为?”
容九见瞒不住,便道:“我可以告诉父皇实情,但父皇千万不要动怒。”
“你说。”
“宁王买通御膳房的小太监,对父皇下毒,事发后,萧家又暗中出手,帮他杀了小太监,还有太医,那绝魂散是岭南王府独有的秘药,我已经把岭南王软禁在驿馆,宁王借机发难,联合谢慎对付我,如今也被软禁的宁王府,眼下虽没有证据,但是......”
“但是什么?”
容九看楚帝怒意勃发,担心他等下会怒急攻心,不由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气得浑身发抖。
楚帝知道她的顾虑,心下微暖,深吸了一口气,道:“小九,你说,朕不动怒。”
第1211章 收敛锋芒
楚帝稍敛了怒气,容九才道:“宁王给岭南写了一封密信,让岭南起兵谋反,这封密信如今在我手上。”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楚帝喘着粗气怒骂,胸口剧烈起伏着。
容九忙给他顺气,劝道:“父皇息怒,宁王已无药可救,不值得父皇为了他伤了身子。”
楚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心口是一阵阵的疼,整个人软在软枕里,神情既怒,又黯然。
楚帝彻底寒了心,声音听起来都苍老疲倦了许多:“这逆子勾结岭南王,弑君谋逆,你手上既有证据,为何还不将他治罪?”
容九说道:“宁王有罪,但他是皇子,理应由父皇处置。”
楚帝闭上眼睛,静了数息,又缓缓睁开,只道:“朕自登基以来,收敛锋芒,任萧家把持朝政,只为寻得时机,将萧家连根拔起,算不上是个好皇帝,可如今朕才发现,朕还不是个好父亲,不论是晋王,还是宁王安平,抑或是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朕都没有教好他们。”
楚帝声音悲凉,听得容九心里发酸:“父皇是个好父亲,父皇对诸位皇子的拳拳爱护之心,是他们不珍惜,与父皇无关,父皇为社稷百姓,隐忍蓄锐,又怎么能不算是个好皇帝,在女儿心里,父皇宽厚仁德,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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