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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将军露出一抹轻蔑,看向百官时,声音狠戾而冰冷:“大家同朝为官,本将军也不想看到你们命丧刀下,若你们拥护新主,不但性命得保,日后还能加官进爵,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大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一想家中的父母妻儿,可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云王爷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毒素,走到御阶前,与满殿刀兵对峙,冷怒的眸光盯着骠骑将军:“你勾结逆贼,逼宫谋逆,还以朝臣亲眷相威胁,你行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之事,就不怕受天下耻笑吗?”
“本将军只知道成王败寇,史官之笔,后世之名,那是胜者说了算,云氏一族如今只剩王爷这一脉,百年前,云家先祖为留云岚皇族血脉,才投靠了高祖,云家先祖的一片苦心,王爷可别辜负了。”
骠骑将军对云王爷还是有些忌惮的,并不想与云王爷撕破脸,即便云王爷身中剧毒,不足为惧,可他的背后是神机营,就算今日他控制了皇宫朝堂,若是神机营反了,带着火器大炮攻城,那今日所为,便全都白费了。
云王爷不屑道:“先祖若还活着,也定不会与乱臣贼子为伍”!
“乱臣贼子?”骠骑将军挑眉讥嘲,“我今日之举,与百年前,云家先祖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同?凭什么你们谋逆,就是大忠大义,我就是乱臣贼子了?云氏一族好歹也是前朝皇族,怎么做了楚氏的狗,就如此不要脸了?”
云王爷面色骤寒,却没有动怒,一旦动怒,毒素侵入心脉,对付那些影卫,他必输无疑。
“前朝昏聩,民怨四起,以至于战祸不断,先祖为大义而匡扶天下,岂是你能诋毁辱骂?今日,即便你谋逆事成,别忘了,长安城外还有神机营,岭南之地更有二十万重兵,这江山权势,萧家能守得住几日?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你们无端挑起战祸,百姓能认你们为主?”
这一番话,说得骠骑将军目光幽暗微闪。
楚洵眉目温淡,淡淡地看着赵侍郎和骠骑将军:“你们受制于人,才会行如此之事,趁还未酿成大祸,你们若肯悬崖勒马,将功赎罪,父皇仁厚,定不会降罪于你们满门。”
“殿下当臣是三岁小孩儿吗?开弓哪有什么回头箭,杀了你,杀了陛下,我才能坐享荣华富贵。”骠骑将军说着,直视楚帝,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必死之人,倨傲的脸上,再无往日的恭敬,“如今你们父子的性命皆在我手上,降罪我满门?陛下凭什么?”
第1409章 以死明志
元崇冷眼瞥过来,冷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又得意什么?今日,行谋逆要挟之事,怎知他日不会祸及满门?”
骠骑将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冷笑道:“他日如何,倒是难以一言断之,不过,元将军如此执迷不悟,元家满门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骠骑将军率先拿元家开刀,不过是在杀鸡儆猴,威逼朝臣投敌叛主而已。
元崇嘴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不知想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突然大声大笑,笑得骠骑将军恼意顿生,不悦道:“你笑什么?”
笑够了,元崇便止了笑,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做狗都这么忠心,怎么做人的时候,连畜生都不如?”
骠骑将军脸色阴沉下来,夺过禁卫手中的刀,就要一刀砍死元崇,元崇到底是大将军,哪怕身中剧毒,骠骑将军也休想从他手上讨得什么便宜。
元崇冷笑道:“当年,你就是本将军的手下败将,这么多年过去,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看来狗做得久了,骨头就软了。”
骠骑将军怒不可遏,示意禁卫直接弄死元崇,楚帝发怒了,禁卫慑起威严,不敢妄动。
楚帝冷声道:“萧家想要朕这位置,萧丞相怎么不亲自来取?让一条狗在太庙乱吠,岂不有损萧家先祖的颜面?”
百官面面相觑,眼底掠起惊涛。
惊的不是楚帝骂人了,而是萧丞相还活着?
骠骑将军一再被打脸,难堪地攥紧双拳,本想着给楚帝一个痛快,眼下就想赶紧劝降百官,再慢慢折磨楚帝父子。
骠骑将军对百官道:“自古忠义富贵两难全,诸位大人,陛下都是萧家砧板上的鱼肉,你们的家人还在这长安城中,不想跟楚氏皇族落得一样的下场,该奉谁为主,想必诸位大人心中已有决断。”
大殿上一片寂静,大臣们神情复杂,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浸透朝服。
他们身中剧毒,又被刀兵围困,若不顺势而为,只怕今日性命难保。
楚帝和楚洵都将命丧大殿之上,他们还做什么忠君贤臣,气节再重要,人死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陛下,”谢慎站了出来,朝着楚帝拱手一揖,“并非臣怕死,只是人活于世,谁无骨肉至亲,势不予人,臣也是被逼无奈,请陛下恕罪。”
元崇嗤笑一声:“谢侯爷说得对,这世上,谁无骨肉至亲,怎么偏就谢侯爷贪生怕死,还诸多借口?”
谢慎张着脸,难看至极。
骠骑将军呛了元崇一声:“贤臣择明主而事,元将军自己冥顽不灵,不顾至亲死活,也当别人如你一样冷血不孝?”
“贤臣?明主?”楚洵淡淡开口,语气之中极尽嘲弄,“像骠骑将军这等不忠不义的谋逆之辈,也难怪会把乱臣贼子视为明主,听闻老夫人出身将门,一身傲骨不输男儿,若是知道自己生了这么一个‘贤臣’出来,不知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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