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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夙抑制住心底的震动,问道:“何以见得?”
“若越王只是夜帝唯一的遗孤,为何只忠于夜帝的凤卫,会对他赶尽杀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还有夜氏遗孤,而且那个人,比越王更得凤卫拥护,为何?”
“血统!”
“没错,就是血统,越王生母不详,如何比得上皇后,或是其他妃嫔所出的皇子。”
“是不是早在西凌,你便已想到?”
“那时候在苍山崖,我被凤卫所掳,凤卫将我错认为越王,为了引你出来,将我置于死地,那时候,我便在觉得奇怪,后来因为军械走私案,我发现了意见有意思的事情。”
“何事?”
“殿下难道从未想过,为何郯王能那般轻易地便构陷越王?军械走私案查了那么久,为何大理寺全无进展?这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全局,找到那个人,便能找出夜帝遗孤,以及与之合谋的大臣。”
凌云夙笑了:“公主送了本王如此一份大礼,想要本王怎么帮你?”
第1545章 梦做够了
谈完正事,容九看着天色,想着沈丞该起了,便打算回去。
“九儿,”凌云夙低声唤道。
这一声“九儿”,泄露太多东西,容九搁在腿上的手一攥,起身的动作也僵滞住了。
“殿下,”
“若有一日,南楚和西凌不得不战,在南楚和沈丞之间,你会如何选择?”
容九刚一开口,便被凌云夙打断了,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而那些话,他不想听到。
湖面如镜,倒映着碧天云景,也倒映出容九沉静的神色,她缓缓笑道:“在我心里,沈丞重于一切,所以,他所爱的这片河山,我会陪他一起守着,哪怕是赴死,亦是百死不悔,何况,”
顿了顿,容九侧脸看他,目光锐利而郑重:“我不想与殿下为敌,所以,西凌最好不要妄动,有我在一日,我不会让西凌把南楚逼至绝境。”
凌云夙道:“倘若西凌倾举国之力,九儿,你又能如何?火器虽厉害,但人心并非牢不可破。”
容九平静道:“若真有那一日,不过是两败俱伤,得益的却是东周,就算凌帝糊涂,殿下与太子,还有湛王,你们一定不会让他一意孤行,殿下说这些,不过是试探于我罢了,殿下,我是沈丞的妻子,不论是何境地,他生我生,他死,我陪他一起死。”
“那我呢?”
“殿下难道真的能接受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吗?就算殿下不介意我曾为沈丞生儿育女,那殿下能忍受我与你欢好的时候,喊的是沈丞的名字吗?”
凌云夙的心里,好像被一把火焚烧着,却又似掉进了冰窟之中,苦笑了一声:“九儿,你真绝情。”
容九偏过目光,不去看他眼底的伤然:“当日为了《菩提图》,我混入夙王府利用殿下,又为了一块出城令牌行美人计,殿下,我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并无二致,我并没有殿下心中想的那么好,殿下若执着于过去,只会授人以软肋,殿下可以有七情六欲,但战神不该有软肋,殿下,你该放下了。”
凌云夙的眸光刹那晦暗:“要是权衡利弊,能让人放下一个人就好了。”
“殿下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可以,殿下喜欢的,是那个在夙王府与你患难与共,把酒言欢的沈青萝,可那个沈青萝,只活于殿下心里,殿下,你的执念,只会伤到你自己。”
“当断则断,或许只有如此,于你于我,才是最好的结局。”
湖边风大,衣袖翻飞,猎猎如云,容九看着远山云景,声音低沉轻缓:“沧海桑田,转眼便是另一番光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念念不忘,就好像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人也该醒了。”
说罢,容九起身离开,凌云夙没有回头,先前咬钩的鱼儿,已经挣脱了,凌云夙收了鱼线,怔怔地看着鱼钩,忽地觉得心里,有什么也正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流失。
沧海桑田,或许真的没有什么可惦记念的,梦做够了,就该醒了。
凌云夙苦涩复杂地笑了一下,放上鱼饵,重新将鱼钩抛入水中。
第1546章 围殴暴揍
两日后,周承邺伤势好了些,一行人启程回长安,一路上行得慢,黄昏时到达小镇,停下来扎营安顿,歇了一晚后,第二日一早启程,终于在晚间回到长安。
马车在公主府停下,沈丞扶着容九下了马车,李氏和秦氏迎了出来:“九娘,你们回来了。”
“娘,大嫂。”容九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那夜楚卫请她去木兰山救治周承邺,容九怕李氏担心,便说自己进宫住几日,李氏便一直以为她在宫里,看到她和沈丞沈暮一起回来,愣了一下,容九笑着解释道:“父皇今日回宫,我便和沈丞一起回来了,这几日府里可好?”
“好,都好。”
李氏和秦氏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几人进了府门,容九问道:“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李氏和秦氏对视一眼,神情有些迟疑,嗫嚅着唇没有说话。
“三婶,你回来。”沈安和沈睿听到她回来,也迎了上来。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容九眉心凝了一下。
看两人脸上的伤,应该是跟人打架了,再想着李氏和秦氏的神情,打架的人,应该是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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