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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虽还早,茶楼里却已经很热闹了,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说得不是别的,正是宫宴上小青萝落水一事,对于皇家秘事,百姓总是津津乐道。
“话说太子妃救了元大小姐后,脱力沉入湖底,就在那时,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奋不顾身救了太子妃,当时......”
说书先生满面红光,正说得兴起,底下突然有人打断:“脱力沉入湖底?我怎么听说,太子妃是故意溺水的?”
“竟有这事?”
“前几日,太子妃的胞弟和堂弟在望风楼跟一群世家公子打架,为的就是这事。”
“我也听说了,陛下属意穆大小姐,这太子妃之位本来是穆大小姐的,是出了太子妃落水一事,太子才请旨陛下赐婚的。”
“这么说,是太子妃抢了穆大小姐的太子妃之位了?”
“太子妃才多大,这心机也太深了,真是可怜了穆大小姐。”
茶客们惊讶哗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说书先生也不恼,笑嘻嘻地听着,待议论声歇,才笑道:“既然陛下属意穆大小姐,为何之前不下旨赐婚?”
“这......这......”
茶客们被问住了,有脑子灵光的,出声问道:“莫非先生知道内情?”
说书先生摸了摸山羊胡,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太子殿下为了太子妃,当殿立誓只娶一妻,就这份情深,哪个男人能做到?殿下若不是对太子妃情根深种,又岂会许下如此誓言?”
楚洵立誓六宫无妃,早已成为佳话美谈,茶客们听说书先生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太子殿下何等的英明睿智,岂会被一个小姑娘算计?依我看,一定是穆家怀恨在心,中伤太子妃。”
“我之前去长安医馆,就是太子妃给我看的诊,太子妃温婉率真,一点也不像流言说的那般不堪。”
“医者仁心,元大小姐落湖,太子妃也是好心救人,穆家如此造谣,败坏太子妃的名声,真是丧尽天良。”
“穆家小公子还把沈家的两位小公子给打伤了,穆相亲自登门赔罪,看来是被撞破了,心虚了,不得不负荆请罪。”
议论声又起,茶客们义愤填膺,说书先生手里的醒木一拍,满堂突然静了下来。
“各位有所不知,穆大小姐为了太子妃之位,在宫宴上,借着魏小姐闹事,狠踩了世家贵女,还挑唆世家贵女刁难九公主,轻视公主出身乡野。”
说书先生舌灿莲花,把那日宫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抑扬顿挫之间,绘声绘色,就好像是亲眼所见。
在百姓心里,容九妙手仁心,心怀百姓,是神明临世。
比起穆家中伤小青萝,百姓更气愤穆清歌轻视容九,一时间,百姓对穆家,对穆清歌的厌恶已经到达极点,甚至有百姓带着臭鸡蛋,烂菜叶上门闹事,穆夫人和穆清歌刚出府门,就被砸了满身满脸。
第1549章 纡尊降贵
穆家如今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唾弃,就连穆衍下朝回府,也被砸了一个臭鸡蛋,偏偏又不能将其关押治罪,否则民愤沸腾,事情就不是穆家能掌控的了。
穆夫人脸上的皮肤都快搓破了,还觉得有一股臭鸡蛋味,气得脸色铁青:“老爷,这些刁民也太无法无天了,当朝宰相的府邸,他们竟敢上门闹事,简直岂有此理!老爷为何不把那些刁民抓起来治罪?”
穆衍的脸色也不好,但毕竟是当朝宰相,自有一股沉敛气度:“百姓是为太子妃上门讨公道,如何治罪?只怕本相这边刚把人抓起来,那边御史台就已经上折子弹劾本相了。”
穆夫人咽不下这口恶气,恼恨道:“难道就任由那群刁民中伤歌儿,中伤穆家?”
“中伤?”穆衍心有郁气,语气也便冷然起来,质问道,“坊间流言,从未夸大,说的俱是事实,哪一句是中伤?难道那些诋毁太子妃的流言,不是从穆家传出去的?当日在望风楼,恒儿辱骂太子妃,和沈家的公子打了起来,谁不知道?”
外面流言如刀,穆清歌脸上却无半点恼火急惶,反而温声劝着穆夫人:“母亲,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穆家如今被流言推到风口浪尖上,所言所行,更得谨慎小心,时日一久,流言总有平息的时候,而且女儿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女儿如何,不是外面流言说两句,便能断定的。”
穆衍满意地看了一眼穆清歌,对穆夫人道:“长安城中最不缺的,就是高门大族的笑料谈资,等有新的谈资流出,谁还关注今日之事,我们不予理会,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那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歌儿是我的心头肉,我不容任何人诋毁。”穆夫人绞着锦帕,恨恨道。
“歌儿是你我的心头肉,太子妃就不是沈家的心头肉?歌儿入不了陛下和殿下的眼,是穆家没有这个福分,你迁怒于太子妃是一错,在恒儿面前口无遮拦,以至于他闯下大祸是第二错,母亲如今潜心念佛,不理俗务,若是惊动她老人家,便是你我不孝。”
穆夫人看着穆衍脸色带寒,心里发怵,但心口堵着气,气郁道:“我不就是在家里发发牢骚吗,一个小小的乡野丫头,如何能跟我的歌儿相提并论,她连歌儿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要不是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能成为太子妃?六宫无妃,只娶一妻,她也配!也不怕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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