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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夫人常年礼佛,鲜少出门,如今亲自登门拜访,容九想了想,淡声道:“若为穆妃而来,昨日便该登门,穆妃之罪,不是求情便能赦免的,穆老夫人是睿智之人,不会行无用之事。”
陵月疑惑:“那会是什么事?我们与穆家并无交情。”
容九眸心泛着一抹深笑:“自然是生死攸关之事。”
陵月正想着容九话中之意,颜总管已经引着穆老夫人远远过来。
容九面上带着几分笑意:“老夫人若有事,派人知会一声便可,夏日炎热,何苦亲自出府来见?”
穆老夫人上前给容九见礼:“臣妇冒昧登门,还望公主莫怪臣妇唐突。”
容九眸光带笑,将穆老夫人请入花厅,颜总管已命人摆好冰盆,又设了小火炉烹茶。
下人端来瓜果茶点,便退下了。
一缕水汽氤氲开来,容九将茶盏烫洗干净,又取了茶叶泡茶,茶香顿时四溢开来。
容九微笑奉茶:“上次明珠来时,便赞这君山银针甘醇甜爽,老夫人尝尝。”
茶汤浅黄明净,穆老夫人品了一口,赞了声好茶,放下茶盏道:“衍儿近来头疾频发,又时常心口绞痛,臣妇自知无颜来求公主,但求公主能体谅父母之心,出手相救。”
容九唇角含着浅笑,低眸饮茶:“为人母,都想自己的子女顺遂平安,老夫人如此,本公主亦然,我大哥大嫂也是一样。”
穆老夫人听她突然提起沈文弘和秦氏,心口咯噔了一下,随即一沉。
穆衍为了《菩提图》,对小青萝下蛊,容九受他掣肘,奈何他不得,事情虽已过去,但不代表容九已不计较。
容九不露心绪,悠悠说道:“世家大族之中,能如老夫人这般清明睿智的老祖宗可不多,你我两家虽有龃龉,但本公主对老夫人向来敬重,医者父母之心,老夫人亲自相求,本公主理应出手相救,但穆衍所为,本公主不说,老夫人也深知一二,若本公主出手相救,又如何对得起我大哥大嫂,还请老夫人谅解。”
穆老夫人并没有强人所难:“是臣妇思虑不周,令公主为难了。”
容九微笑着抬起眼睫,看定穆老夫人:“权谋之争,各凭本事,不过是你来我往罢了,本公主对穆家没有恶意,但穆衍不知收敛,日后若有不快,也请老夫人勿怪。”
“公主仁心仁德,未曾迁怒于穆家,臣妇心中亦是感激。”穆老夫人说着,起身告辞,“叨扰公主许久,臣妇告退。”
容九看着穆老夫人花白的鬓发,突然道:“本公主今日要进宫给父皇请安,老夫人若是想见穆妃一面,不如与本公主一起进宫。”
穆老夫人脚步一滞。
容九体恤她为母之心,让她见穆妃一面,穆老夫人心中感激,但同时心里也清楚,穆妃是必死无疑了。
第1770章 生辰八字
穆老夫人心中悲恸,面容也在一瞬间更为苍老起来,回身对容九道:“公主几时进宫?”
容九微笑:“老夫人何时方便,何时派人告知本公主一声。”
穆老夫人深深一揖:“臣妇多谢公主。”
“穆妃是生是死,都该由国法宫规裁定,本公主希望老夫人能明白。”
穆老夫人抬头,就见容九笑眼深沉清冽,心头一凛,了然道:“臣妇心中有数,不会让他人钻了空子。”
这个他人,自然是穆衍,穆衍不敢把手伸进宫,但若是知道穆老夫人要进宫探望穆妃,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借穆老夫人之手,对穆妃下手。
好在穆老夫人并不糊涂,容九让陵月送穆老夫人出府门:“老夫人慢走。”
陵月折身回来时,容九正坐在案前饮茶。
陵月长叹了一声,感慨道:“不管穆衍和穆妃有多可恨,但白发人即将送黑发人,穆老夫人也真是可怜。”
容九抿着茶,看着外间的烈阳,慢慢道:“这只是个开始。”
“难道权势就真的这么重要吗?穆衍多行不义,”陵月突然顿住了,惊疑道,“从来没听说穆衍有头疾心疾,怎么突然就无药可医了呢,难道真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容九悠然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他若是把《菩提图》交给穆王,自然不会有什么报应,可惜啊,他贪心不足,昧下《菩提图》,还要反咬我一口。”
陵月眸光一亮:“公主不会是在图上下毒了吧?”
容九用小白的血,混合其他毒物,研制出毒药,再混入颜料之中,绘成《菩提图》,只要穆衍研究图中的玄机,便会中毒,日积月累,不用她出手对付,穆衍也时日无多。
穆衍喜欢借刀杀人,容九也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容九神情冰冷一片,漠然道:“都说我睚眦必报,护短不讲道理,穆衍敢算计我,便该想到下场。”
陵月诧异道:“长安城那么多名医神医,怎么就诊不出来?”
容九在她额前轻弹了一下:“他们不都说我医术无双吗,自然是我厉害喽。”
陵月一笑,笑意还未漫开,又淡了下去:“穆妃私通赵行,杀人害命,大好时机,可惜不能将穆家治罪。”
“谁说的。”容九唇角一扬,带出一抹精光,“穆家脚下尸骨无数,鲜血淋淋,气数也该到头了。”
陵月蓦地一惊,犹疑不定道:“真要将此事降罪穆家,穆妃与人私通一事,便会人尽皆知,陛下恐怕不会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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