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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说的这些,穆清歌无从反驳,不论最后如何,她都是难逃一死。
心口就好像被钝刀在剜着,穆清歌惨笑起来,笑得咳出了一口血,她抚上心口,勾着嘴角道:“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我为何要让你如愿?”
容九也笑:“你不让我如愿,你想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那我就让你如愿喽,五条人命,你穆清歌怎能不还?这辈子造的孽,还是这辈子还清了为好,谁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
笑意僵在脸上,穆清歌紧紧揪住胸前的衣襟,抑制住起伏的气息,冷冷地嘲讽道:“你对付了一个又一个的世家贵女,不就是容不下我们?就算你现在贵为公主,你也不过是乡野出身的村妇,你嫉恨我们出身比你好,嫉恨有一日我们比你更风光,你害怕了,才会不折手断地对付我们,才会让沈青萝坐上太子妃之位,说到底,你容九只是个自卑狠毒的村妇!”
穆清歌这话刺心难听,容九脸上并未见恼色,反而悠悠一笑:“我嫉恨你们?嫉恨你们什么?嫉恨你们除了有个好出身,一无是处吗?”
穆清歌额上青筋怒跳,眼底喷火。
她本想让容九不痛快,然而,容九不恼不怒,却将她踩进了污泥里。
“我一手医术可救天下万人,我肃清奸佞,还社稷天下一片清明,我让南楚震慑四海,你穆清歌出身世家,自诩不凡,你又为社稷做过什么?你除了会使一些阴狠卑劣的手段,你还会什么?若无穆家嫡女这个身份,你连乡野村妇都不如!本公主倒就不明白了,乡野之人正直纯善,不为恶,不害人,比起你们这些心思龌蹉的所谓贵女,他们才能算为一个人,你连人都不是的东西,凭什么看不起他们?”
这话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扎在了穆清歌的心头,像毒刺一样,扎得她鲜血淋淋。
她恨意难当,气息渐渐急促起来,血气不停地逆涌,“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容九忽然问道:“你知道七哥为何立小青萝为太子妃,而不是你吗?”
穆清歌滞了一下,攥着手心道:“殿下不过是害怕外戚专政,穆家会成为第二个萧家罢了。”
“七哥雄才伟略,又岂会惧怕一个穆家?他想要的,是一个能与他相携一生,值得他温柔相待的妻子,而非机关算尽,心思诡谲的太子妃,即便没有小青萝,太子妃也不会是你。”
穆清歌眼底血丝密布,这话再一次戳痛了她。
第1794章 牵制住他
穆清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竟带出了几分血气:“我沦落至此,你要杀便杀,何必说这些来剜我的心,我穆清歌对天发誓,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容九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笑意幽微:“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了,如果真的有恶鬼找我复仇,也轮不到你。”
穆清歌两眼喷火,气得浑身颤抖。
容九对侯在远处牢道上的狱卒,说道:“穆大小姐身份尊贵,一日未定罪,都是穆家大小姐,可不能怠慢了,天牢重地,常人也难得来几回,穆大小姐既有这个福分,你们可得伺候好了。”
狱卒瞬间琢磨出了话中深意,尤其是后半句话,穆清歌是世家贵女又如何,来了天牢,还得照天牢的规矩来。
穆清歌这几日虽然吃得差一些,却也未曾被用刑,闻言后,脸色剧变,既惊怒又惶恐,也顾不得身上的内伤,一下就扑到栅栏处:“容九,你如此待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容九看着她的癫狂之态,声音淡凉:“你从小受穆老夫人教导,却学不来她一二分的睿智,你若恪守穆家祖训,遵从她的教导,何以不得善终?”
说罢,转身往外走去,身后传来穆清歌尖锐恶毒的咒骂声。
没走多远,容九便看见穆清寒站在不远处的牢道上,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穆清歌的咒骂声还在牢道上回响着,穆清寒眸中一片幽沉,最初的震惊和沉痛过后,神情之中,竟无一丝情绪,只淡沉地看着容九:“公主刚才说,是清歌挑唆姑母犯下大罪,可是真的?”
容九唇角微动,笑意浅凉:“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你若不信,我再说一遍,你也一样不会信。”
穆清寒有些伤然,眸光垂下时,掩住了眼底的晦暗:“我只是没有想过,清歌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不是向来如此吗?她也不过是穆衍手中的一颗棋子。”容九缓缓往外走,问道,“你来天牢找我,发生什么事了?”
穆清寒把小金令还给容九。
容九扬眸看他:“你特意来天牢,就是为了将金令还给我?”
“父亲出手了,”出了天牢,穆清寒才压低说了一声。
能让穆清寒赶来天牢,一定是棘手之事,容九神情一动,道:“先回公主府。”
穆清寒颔首。
回到公主府,两人进了书房密谈,穆清寒道:“穆家有个暗阁,只听命于历代家主,父亲不知利用他们做了什么,企图以长安满城百姓的性命为伐,逼迫陛下放过穆家。”
容九神情一震,凝住目光,沉声问了一句:“以满城百姓的性命为伐?”
“父亲胸有成竹,看来已经出手了。”说话间,穆清寒剑眉一皱,寒意冷冽,“我们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无法防范于未然,只能受他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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