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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歌恳求道:“阵局虽不同,阵法却有迹可循,我如今这个样子,连个茶盏都端不稳,生不如死,还请大师慈悲为怀,助我破阵。”
“阿弥陀佛,”一禅大师双手合十,“施主还是请回吧。”
阿英愤然斥责道:“不是说佛渡众生,出家人怎可如此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不可对大师无礼!”叶锦歌斥了阿英一句,随即,又向一禅大师道歉,“阿英心直口快,冲撞了大师,还请大师勿要与她计较。”
一禅大师慈眉善目,未有恼色,悠然问道:“山中有一虎,伤重将死,施主是救还是不救?”
叶锦歌神情一动,却是不答反问:“虎为百兽之王,若痊愈归山,必要捕猎山中野兔为食,大师是将我比作那山中猛虎?”
一禅大师悲悯地看着她:“非也,老衲若将手札给你,施主便是那只兔子。”
叶锦歌愕然:“锦歌愚钝,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第2127章 也抢不走
“施主只要记得,万事皆有缘法,逆势而为,即便求得一时,亦不过是一时之瞬,终难长久,阿弥陀佛。”
一禅大师说罢,便阖眼不语,等叶锦歌走后,忽然一叹。
容九一行人在后山果园,摘了不少的野果子,眼见着天色暗沉,便往回走了,远远地,就瞧见叶锦歌脸色寒沉地进了院门。
陵月眉梢一挑:“她这是去找一禅大师,无功而返了?”
楚十七答了一句:“脸色难看成那样,八成是了。”
楚十一叹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叶锦歌卑鄙阴险,一禅大师要倒大霉了。”
楚十七深以为然,问容九:“公主,我们要不要帮帮一禅大师?”
容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沈丞道:“相公,我去找一禅大师。”
沈丞“嗯”了一声。
一禅大师正静坐在佛像前,听到脚步声,睁开眼,便见容九进来。
容九定定地看着佛像。
佛祖俯首低眸,结跏盘坐在莲花座上,手持禅定印,面容沉静,神态庄肃慈悲。
容九问:“都说佛祖慈悲,大师觉得,怎样才算是慈悲?”
一禅大师手捻着佛珠,平和道:“佛渡众生,便是慈悲。”
容九笑了笑,随意在案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人有贪嗔痴爱恶欲,佛祖渡不了。”
一禅大师神情一动,看了她一眼。
容九从茶盘里翻了一个茶盏,倒了一盏茶,闲适地抿了一口。
一禅大师问道:“茶如何?”
容九慢悠悠地品着:“说实话,苦,不过呢,若是加点蜂蜜,苦中点甜,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禅大师展颜:“施主有此慧根,与我佛有缘。”
“大师莫不是想收我为徒?”
“施主不信佛,老衲也不收徒弟。”
容九眸心掠过一抹微光:“大师怎知我不信佛?”
一禅大师问:“施主信吗?”
容九搁下茶盏,面容淡静清和,缓缓说道:“人立于娑婆世界,历百劫,受千苦,懦弱的人,才信佛祖慈悲,仔细想一想,人生七苦,虽有坎坷,虽有烦恼,却也没什么不好的,尘间热闹繁华,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能把人的心填得满满的。”
一禅大师定定看了她许久,宣了声佛号。
容九问起手札之事:“叶锦歌找大师借手札,大师为何不借?”
“即便老衲把手札借给她,她也心愿难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师就不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一禅大师神色安然:“不执着生死,又何惧生死?”
像一禅大师这种得道高僧,早已安知天命,超脱生死之外。
一禅大师起身,打开一个柜子,拿出里面的锦盒,递给容九:“手札就在里面,今日赠与施主,缥缈山的阵法虽莫测无穷,但千举万变,皆不离于宗。”
容九却将锦盒推了回去,笑意微深:“这手札先放在大师这里。”
一禅大师问道:“施主可想好了?”
容九微微一笑:“是我的,终是我的,别人也抢不走。”
第2128章 火烧经书
容九从一禅大师处回来,叶锦歌的屋子还亮着灯。
阿英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愤怒难消:“不过是一本手札,不借便不借,居然将将军比作山中野兔,真是岂有此理!”
叶锦歌脸色沉了沉,冷冷道:“佛不渡我,本将军便自救。”
阿英看着她周身萦绕的杀气,道:“只要是将军想做的事情,不论何事,阿英都誓死追随。”
叶锦歌闻言,脸色的冷色褪去了一些:“本将军如今废人一个,即便回了西凌,也不过是叶家大小姐,无兵无权,难得你还一心追随本将军。”
阿英忠心耿耿:“在阿英心中,不论将军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沙场上英姿飒爽的大将军,是阿英崇拜敬佩的大将军。”
叶锦歌看着深黑的夜色,静默了好半晌,才喃喃了一句:“世间执着,终要成空。”
阿英正要宽慰她两句,叶锦歌又冷冷地开口:“本将军不信!”
“手札就在那老和尚的禅房的之中,为防夜长梦多,奴婢这就去取来。”
“一禅大师是高僧,佛法也好,武功也罢,都已臻化境,你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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