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过了一会儿,小厮回来了,低声道:“四小姐和三老爷真的进老太爷房里了。”
“房忠让他们进去了?”叶松惊讶。
小厮点头:“本来拦着的,但不知四小姐说了什么,房爷就让她进去了。”
叶松非常不解,房忠是叶老太爷是忠仆,除了伺候叶老太爷,家里谁都不能指使他。今天早上房忠对外发话,除了大夫谁都不许去探望的。
他为什么会同意三房父女进去?
“进就进吧,徐东凹都说了熬不过今天,难道她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叶涛不以为然。
叶松想想也对。
又过了两刻钟,方才的小厮急匆匆又回来:“大爷,不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松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了?”
“老太爷,醒了!”小厮大声道。
这话出,四周俱静,叶松问道:“醒了?怎么醒的?”
“不可能!”叶涛道。
郭氏指着廊桥,像见了鬼一样,尖着声音:“二爷,是、是老太爷!”
廊桥上走来一行人,中间簇拥着一架滑竿,滑竿上坐着个人,头发花白穿着灰色的长褂,手搭在膝上,人没到叶涛的腿就软了。“爹!”
叶涛跪了。
他爹没死,叶文初真把他爹喊醒了?
完了,爹没死,他得死了。
叶松的神色不比叶涛好,但他的视线是落在滑竿一侧的叶文初身上,她怎么喊醒的?
她带了大夫回来了吗?
还是习了巫术?
这么一刻,会客厅里的众人,已经跪廊桥去了。
第006章 转危为安
端午节的风也裹着热浪,众人闷的一身汗,跪着。
叶老太爷靠坐着,阖着眼。
叶文初撑着伞,热风卷来她的帽帘却纹丝未动,伞遮在叶老太爷的头顶。
叶涛和叶松神色复杂地盯着叶文初,这丫头太邪门了。
“祖父,您还好吗?”叶文初关切地问叶老太爷。
叶老太爷盯着两个儿子,一字一句道:“我好得很,就是有些人要遗憾了。”
叶涛的汗啪嗒滴落。
叶文初宽慰道:“谁家都有不孝子,您受场罪看清了这么多嘴脸,值得。”
叶涛气到吐血,他大骂道:“叶文初,你给我闭嘴!”
“孽障!你丑事能做,别人为什么不能说?!”叶老太爷喝斥道。
叶老太爷几十年霸道,说话如猛虎发威,叶涛顿时怕到窒息,脸比藕荷还白。
叶老太爷扶着房忠的手,从滑竿上起来,他年轻时虎背熊腰人高马大,年老了非但不减威风还添了凌厉。
所有人看傻眼了。
“家产都分干净了?”叶老太爷停在叶涛面前。
他声音像是一把斧头,粗噶有力威慑十足。
叶涛擦汗,不等他说话,叶老太爷的拐杖猛落在他后背。
“爹,饶命啊爹啊!”
连打了七八次,叶老太爷累了,歇了继续问叶松:“家产,分得顺利吗?”
“没、没有分!”叶松吓得磕头,声音发颤,“我们哪敢啊。”
叶松也怕。他十三岁出去独当一面,已经二十六年,可笑的是,他从没有独立下决断过任何一件事。
要说盼着叶老太爷死,他是真的盼。
本以为这次熬出头了,他刚刚拿到家产时,只觉得人生美妙不过如此,可现在……美梦破灭了。
他匍匐在叶老太爷的脚边,哭着道。
“大夫说您熬不过今日,所以儿子召大家来,商量您的身后事,并没有分家产。”
叶涛也哭着附和:“您别听奸人乱说,我们不可能分家产。”
“我没老糊涂,谁奸谁恶我分得清楚。”叶老太爷像雄狮般踱步进了会客厅,怒吼,“都滚进来。”
无人敢不从,跟随着重新进去。
叶俊松了口气,道:“看着老太爷生龙活虎,真是太好了。”
“是啊,真让人高兴。”叶文初站在叶老太爷身后。
她进会客厅前问小厮叶老太爷的病症,心中就有了判断。
所谓脑卒中,十之八九是误诊。
她刚才检查后,就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所以,叶老太爷醒了。
虽说,救醒叶老太爷三房的地位也不会因此受到青睐,但却能让叶松和叶涛境地尴尬。
她喜欢看别人尴尬。
叶家请的大夫也得了消息赶到,在门口被叶月画拦住。
“徐大夫,我祖父根本没事,你可害死我们了。”
郭氏咬牙道:“因你是广州名医,我们才请你来的,诊金给的都是双倍,你居然误诊!”
“老夫不可能误诊,老太爷绝对是脑卒中。”徐东凹在整个广南东路都极其有名,徐氏针灸享誉天下。
徐东凹绕开郭氏母女,进了会客厅,顾不得叶老太爷在说话,上来就道:“老太爷,可否让老夫再给您诊一诊脉?”
“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您突然康复,闻所未闻。”
叶老太爷也有自己的疑惑,就将手给他。
大家都屏息等着。
诊了左手换右手,整整一盏茶时间,徐东凹的脸色变幻极快,收回手他不敢置信地问道:“老太爷,您另请了哪位名医?”
大家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