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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和晕。”
头疼头晕,这大约是最难查证的病症之一了,他没别的不适,又是初次,叶文初没辙:“有多晕,天旋地转还是略有些晕眩?”
沈翼说略有眩晕。
“我给你按一按吧。”叶文初让他靠着给他做头部和颈肩按摩,沈翼换了几次表情,才将高兴压下去,变成了忍耐。
房间里安静,过了一刻沈翼怕她辛苦,说自己没事了。
“你带了什么?”他问道。
“我包的饺子。”叶文初问他吃不吃,沈翼撑着起来,“正好中午没吃几口,你这是雪中送炭。”
他坐在桌边吃饺子,叶文初在他对面坐下来,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能看吗?”
“当然。我都想邀请你来帮帮我。”沈翼吃饺子,酸菜馅的,和他父亲做得一样,很好吃。
叶文初翻了几个册子,越看越无语。
“摊子也太烂了,你年前能归置好吗?”难怪会生病头晕。
叶文初看了几篇就觉得焦躁,每个县、州府,从上到下办事流程都已经完全被王府架空了,也就是说,很多衙门都是形同虚设。
这带来的后果,就是本地秩序混乱,治安差乱。
现在需要整理,但治理这么多地方,靠一个人肯定不行,可一次性找这么多基层人员,难度和工作量都非常大。
沈翼无奈:“做完这些再回去,所以也有可能耽误到明年三四月。”
叶文初摇头:“太辛苦了。”她说着一顿,随口问道,“你爹娘在京城还好吗?”
“嗯?”沈翼惊讶地看着她,叶文初给他倒茶,笑盈盈道,“你不要骗我了,你就是京城人士吧!”
什么余杭人士,什么是姚仕英好友的学生,什么和叶俊是师兄弟……
都是他准备好的身份,就为了和一些人认识并走近而已。
“是京城。”沈翼喝了一口茶,看着叶文初抱歉道,“你生气了?我并非有意隐瞒。”
叶文初说不会。
“理解你的处境。”
沈翼将最后一个饺子吃了,顺势而为:“为了弥补我的隐瞒,今晚我请你吃饭。”
“你不是生病了吗?”
“没关系。”沈翼将食盒提走方便边上,又突然补充了一句,“因为你来了,所以病好了!”
叶文初扬眉看着他。
沈翼塞给她一杆笔,给她重新搬了一张舒适的椅子来:“帮我看一些。”
“不难的。”沈翼紧接着给她解释,生怕她拒绝,“这些人不是辞藻过于华丽,就是兜圈子说话,我看一册要费不少时间,你帮我,然后注解给我。”
叶文初捧着一摞卷宗看着他。
沈翼也看着她,顺便揉了揉“晕得不得了”的头。
叶文初没法拒绝他:“我要吃铜锅。”
沈翼给她倒茶:“吃什么都行,听你的。”
两人就对面坐着,各看各的卷宗,沈翼会时不时停下来看她一眼,再低头继续去做事。
风从窗户的一侧吹进来,她身上有清新的草药味,沈翼喜欢这种香气,像乍暖还寒时山间的清风……
叶文初也瞄了他一眼,以前没注意,最近因为沈翼要离开,所以总被“催婚”,她才发现,沈翼的外表无处不优越,就连握笔的手,也纤长有度骨节匀称,极其好看。
叶文初走了神,沈翼忽然将漂亮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忽然笑了起来,道:“想了别的事,继续。”
沈翼收回手,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眼底是高兴。
在这间主房间的侧面,有个待客室,这是来回禀的人等接见的休息间。
此刻,这个休息间了,挤挤攘攘连椅子都不够了。
“大人不在吗?前两天这个时候都回完事了。”有官员往外瞄,但门关着,他们又不敢去问。
过了一会儿,高山来告诉大家,有要事不得不今天说的,就告诉他,他会酌情回禀。
如果明天回禀也没有影响的,就明天说。
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都散了。
叶文初看得很辛苦,比如这一本,这位王大人开篇就说三年前,他为了一百两和上峰商讨了多久多久,两年前他怎么样怎么样,去年他怎么样怎么样,泣血椎心忍辱负重。
叶文初在卷宗上注解:要钱,越多越好!
就丢在了一边。
“我总算懂了皇帝为什么会累死了。”叶文初吐槽道,“如果只写两个字,难道看到的人会觉得他不识字吗?”
沈翼也在一本上写道:既想走,就走吧。
然后道:“有个人更夸张,”他在垃圾桶里找出来给叶文初看,“他写了三页绝笔信,就是想告诉我,他虽和陈王有来往,但他对朝廷忠心耿耿,如果我不信,他可以以死明志。”
叶文初笑了起来:“那你应该给他写上,去死吧。”
沈翼眉头一挑,还真的拿过来,在上面写道:拨款九两,给你办后事。
“送去了,一准来表忠心。”
叶文初大笑:“他会不会被直接气死,表不忠心了?”
“不会。这位张大人身体健壮,家中有钱妻妾成群,舍不得死。”
叶文初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她虽不讨厌社交,但也属于能省就省的人,比如对面走来认识的人,她可能会蹲下来假装系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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