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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
薛瑜看着皇帝越来越敷衍不悦的打法,脑内灵光乍现。
她提出了肥皂铺项目,所以叫她来问肥皂铺和孤独园的状态,而还没有自己项目的薛琅则是被考校武艺和学识。皇帝膝下只有二子,又刚从病中恢复,为什么他不在乎她赚了多少钱?因为他根本是在看两个孩子谁更值得培养!
原书里皇帝缠绵病榻,完全是下旨工具人。但如今,他完全有能力自己决定继承人。显然,在这场选择里,她先薛琅一步得到了皇帝的青眼。
没多久两人停手,关于读书进度的考校声远远传来。薛瑜的心砰砰直跳,没再听下去,径自走向秘书省。胜过薛琅并不值得高兴,毕竟皇位与她无关,她得抓紧时间做事才行。
她没有看到,薛琅离开后,皇帝拿着那张账目表负手而立,“去,传尚书令及度支尚书过来。”
秘书省树荫下,苏禾远执卷而坐,一股古怪的味道飘荡在院中,隐约有些熟悉。
薛瑜抽了抽鼻子,不太确定地问道,“苏师,这是……茶?”穿越后见到的都是喝水和果子水,她以为现在没有茶,还打过之后去梁州和楚国落脚时靠茶赚钱的主意。
“三殿下博闻强识。”苏禾远点头,倒出一杯放在小几上,“请。”
薛瑜喝了一口,拿出几张识字手册散页,“学生试撰识字蒙书一则,领皇命来寻苏师。”趁苏禾远专注看字,她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
见鬼,辣味的茶是什么奇怪配方!
第25章 . 报信 想教平民识字,哪那么容易
苏禾远放下散页,“殿下未开府,林家亦无适龄小童,此蒙书为何人所做?无韵无对,不过散笔罢了,如此开蒙或误入歧途。我曾听闻楚地有《千字文》一书可供开蒙,三殿下既能自楚地拿到肥皂方子,不如遣人去问问。”
他提起肥皂的态度过于坦荡,薛瑜不禁有些怀疑东市刘员外郎的事真的与他无关。她挂上笑脸,解释道,“少监误会了。肥皂为我所做不假,但是陛下洪福庇佑,实实在在的西齐物。我在宫外聘的是孤独园的孩子,可无族学肯收他们,为免做买卖时被人耻笑,才写了些常用的想教他们识字。只是我水平也不高,问过陛下允了,才来寻少监。”
苏禾远被她这实用主义的态度一噎,脸色微沉,“不求韵脚,不求对仗,在下何处能帮上殿下?”
他是反问,薛瑜只当没听出来,“少监掌典司经籍,学富五车,查校小子的错处定不难。不然这蒙书哪日流传出去被发觉有误,小子不就丢师长的脸了。”
“就这些,还想著书?”苏禾远轻嘲。见他态度软化,薛瑜立刻道,“多谢苏师!那我多写些,这两日就送来!”
已经说了是皇帝安排的事情,没能拒绝成就得做事,薛瑜留下手稿跑了。苏禾远掸了掸纸上浮着的炭灰,抚平后压在书下,轻叹一声,“想教平民识字,哪那么容易。”
有国立图书馆副馆长来负责识字手册,薛瑜十分放心,眼看太阳已经不在正中,匆匆出宫赶去铺子。边走边算着要组成一本能让苏禾远点头的识字手册需要多少个字,她已经写了的有一百多个,加上数字和京城地址,以及造句里的生字解释,零零碎碎算下来怎么也得五百到一千个。
想到全都得自己动手,薛瑜感觉到一阵窒息:她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拿出字典的模式以常用为出发点来做识字手册?直接参考《说文解字》不好吗?
清颜阁内三人配合得不错,薛瑜远远看了一会。两个小服务员有礼有节,来的客人大多还是昨日余波引来,几乎没人要求试用,仅有的一两个也被他们安顿妥当,引到后面帷幔里。铺中始终保持着有人接待,确认他们应付得来,薛瑜就准备去看看作坊里他们做的皂液情况。
刚走出几步,胡同里冲出来一个乞儿,弯腰驼背,伸出一个破碗,“郎君行行好、行行好吧。”
“阿莫?”薛瑜认出了他,阿莫仍在晃那个破碗,眼神却飘向了胡同里,薛瑜猜他是有事找她,口中道,“怪可怜的,走,我带你去买点吃的。”
两人顺着胡同绕到西市背阴处,阿莫四处小心查看过痕迹,确定无人才直起身,臭着脸没好气道,“你怎么才来!”
薛瑜打量着他,“你有什么事?”
“东市那个澡豆铺你知道吧?他家有意赶着与你同日开张,又运来楚国的金盏澡豆镇店。听说,背后是钟家的人,你最好趁早收手,别把整个铺子搭进去。”阿莫说得简单,薛瑜皱起眉。
钟家上一代有三个女儿,先皇后、德妃和原主的母亲。先皇后早亡,原主母亲只有一个女儿,没必要请娘家坑她。那么,钟家针对她是德妃或者四皇子薛琅指使?
薛瑜心中转念,摸出一块碎银,“多谢你。”
“还挺阔。”阿莫吹了吹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揣进怀里。
薛瑜又拿出一锭白银,“你很缺钱吧?光靠买卖消息跑腿能赚多少?”他连跪都不乐意跪,显然乞讨不是他的主业,阿白又很肯定他不会偷东西,那只有一个行当需要这样隐蔽。
阿莫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像阿莫这样野蛮生长、毫无敬畏又敏锐得可怕的孩子,薛瑜还是第一次见。她又加了一锭银子,“在外做生意,都是朋友。我想派人去梁州做笔买卖,但安阳的路引用着过于打眼,你认不认得什么朋友,能帮我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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