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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瑜默默打开了一下抽奖转盘,确定还是没有刷出来《育种术》,将期望的目光投在花匠身上,“一盆花枯萎了没什么,花种可以先试种十颗,试种失败两三次也没关系,找到规律改进就是了。白叠子花生长艰难,但园中奇花异草甚多,总有可参考之处。”
花匠呆呆地听着。他一则害怕种不好被责罚,二则也不甘心征服不了这朵奇花。一颗棉桃上六七个种子,若是那些已经被培育惯了的良种,一百多粒种子倒是足够了,但这样的新品种只有一百多粒种子可以尝试,实在让人心中没底。
试一颗少一颗,种不出来就再没有了!可他听到了什么?三皇子愿意拿出来三分之一给他试错!
“殿下……”原本惶惶不安的花匠被投以信任目光,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
薛瑜瞟了要有抱大腿开始哭倾向的花匠,补充道,“倒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先试种的都是花品相差的种子,不拿来试种也是舍弃浪费掉。”
何家带回来的棉花看着是一大包,但真正分出来只有二十多个棉桃,里面扁小发黄品质不好的占了一小半。
中年人抹了把脸,反倒安下了心,坚定起来,“殿下能再与奴讲讲白叠子花原本在什么地方生长吗?”
薛瑜被抓着问了许久,花匠反复反刍着听来的知识,与照料花苗时相互印证,口中念念有词,沉入了自己的思考世界。
身上三个职位两个不能去,薛瑜往秘书省走了一半才想起来这两天薛玥都被李娘子带出去他们师门小朋友们互相玩耍,只好选择去度支部贡献一下计算力。
吏部的定品听说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这些天除了不用思考品级问题的匠人与胥吏们,皇城外城衙门群集的地方里,也只有她一个不在定品之列,和人人紧张只不过有的明显有的掩饰起来的官员们格格不入。
还没走到度支部门口,薛瑜就被堵在了路上。
工部正好建在度支部前面,左右侍郎听说消息就都跑了出来,两人脸上挂着同款黑眼圈,见到薛瑜像是看见了救星。薛瑜看到这个表情就提高了警惕,“朱雀大街出什么事了?水泥丢了?人罢工了?”
左侍郎余庆哀怨地望着她,“殿下,臣还以为您想不起来我们了。”
薛瑜干咳一声,她确实在把工程丢过去就撒了手,还准备多晾几天京城最富的一批世家让他们好好享受京城路况参差来着。吊起来胃口,让对方来找她,这才好掏钱不是?
追在余庆背后的右侍郎苏合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头发乱糟糟的,哪还有半点世家子样子,两人拥着薛瑜就往工部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四望,一副害怕被团团堵住的样子。这个模样薛瑜眼熟,度支部乔尚书应付完上门友好协商军费的将军们,出门就是这个表情。
在薛瑜点头下一行人进了工部,工部守门的小吏迅速关了门,技术之熟练让几个侍卫都多看了他一眼。
“朱雀大街修好三天,已经停工两天。”
“民工尚未全部离开,后半截朱雀街也未开放。”
左右侍郎接话接的仿佛一体,异口同声道,“殿下,后面的道路,什么时候开工?您不是说其他街道您来管吗?”
薛瑜眨眨眼,“我好像说的是,其他不必发愁。”
两个侍郎脸上写着“这和你掏钱管有什么区别”,薛瑜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让人心头火旺。原本紧催这项工程就是为了年末定品好看,然而眼看定品结束,工程却要搁浅,他们自然着急。朝中攻讦时他们也在场,但难不成真要拖到明年秋天?!那像什么话,岂不是真坐实了朝中说的那句半途而废!
余庆压着火气,劝道,“殿下,您既与乔尚书熟稔,不如多说两句好话,为工部争取些钱款,左右也不算大钱……”
薛瑜笑容一收,“您这是想劝我干涉预算规划?我一个小小员外郎,哪里敢对这样的国事指手画脚。不过既然余侍郎觉得这不是大钱,不如自己掏钱修了,立个碑文,既能流放百代,也能阴德积善。”说到后面她明显开起了玩笑,有些漫不经心。
这会你倒是想起来自己只是个员外郎了!余庆很想吐槽,但碍着薛瑜的身份不好说出口,他太过焦急,却忽略了同僚听到后面一句后的若有所思神色。
薛瑜目光划过苏合,知道他作为苏家人听进去了她的话,将事情引回正题,一本正经道,“就算要说服乔尚书,总得朱雀大街彻底通行后,见了效果才好,余侍郎莫要心急。近日左右吏部的单子还没出,不如先带人理理后面的核算?不然到时候拨了钱来,反倒没有具体每条道路轻重缓急和修缮费用预估,还得多耽误时间就不好了。算好再开始,也是事半功倍。”
吏部的人最近最为吃香,放肆些的已经吃了不少席面,他们工部就不一样了,主官没有,背着个半截子大工程,走到哪里受的都是怨念,连他们自己都被两种路折磨得够呛。但三皇子说得也没错,光空想着急没用,还不如先做准备。
兴许是被她太过笃定能拿到钱的态度迷惑,余庆慢慢点头,“是了,是人心浮躁了些,臣失言。”
半途拦下薛瑜的两位侍郎一起施礼送她离开,许诺会尽快交上来京城大小道路的重修费用计算,但一个人心里想的是来年的预算,一个人想的却是“不如自己掏钱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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