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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骑尉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声调从官方变得更油滑不羁些,“荆州这地界——”
    “我知道了。”方锦湖俯身从地下抽出箭矢,用指尖抹掉上面的泥土,熟悉的寒芒一闪,用平静又似乎略带遗憾的语调打断了简骑尉的话。
    他抬眼望向对面,“黎国的兵,既然不能保卫国土,还是不要出现在荆州的好。荆州大路一条,他们总能走到东荆城的。这位——将军,你觉得呢?”
    有着荆州人的“背景”,对黎国官府武力的厌恶再正常不过了。简骑尉听明白了背后的含义。
    对方并不是像他们担忧的那样,想劫走整个队伍的钱款,只是剥夺护卫,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尤其是,对方给出了莫名的善意、又似乎猜到了他的身份的情况下。
    “当然。”
    两方默契地达成了意见统一,神射军的俘虏仍被扣在骑兵队伍中,而对更后面的黎国使臣队伍的控制,前后还没花掉一刻钟。
    骑兵们分出一部分,将剥去了盔甲武器和干粮的护卫绑着带回信州关,战战兢兢试图用国书劝说山匪停手的使臣也得到了新的指引:本着对两国的友好关系,跟随骑兵引路前往东荆。如果,不想和护卫们一样被丢回去的话。
    使臣队伍逐渐远离了这个小型冲突现场,在未来的两到三天里,被迫卸下所有护卫前往东荆的黎国使臣们,只能心惊胆战地沿着这群明显在打劫官兵过程中富裕起来的山匪指出的道路,闷头疯狂赶路。
    这也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有别的心思去观察荆州的变化。刚抵达信州关不久,对许将军的陈述将信将疑,对荆州的印象还停留在山匪混乱升级版的使臣们,错过了第一时间校正国内错误认知的机会。
    方锦湖甩了一下马鞭,“走吧。”
    简骑尉满脑子的困惑,其中以对方突然把自己归为同阵营为最。在他的“默契”里,只包括了先处理完使臣的事,然后双方再继续就冲突本身沟通。他谨慎地提出异议,“寨主诚邀我们前往寨中游玩,不胜荣幸,但可否将我们的小家伙送回来?”
    如果不是不想将冲突扩大化,以只剩下寥寥十几人的骑兵数量,就算加上凶悍的两人,在简骑尉的评估里,也有把握给对方重创,抢下自己人。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将抢下俘虏换成了:留下大多数人。
    方锦湖抬手丢去一个印章,“和第二卫合作了那么久,你应该是认得这个的。现在,我谨代表我自己,欢迎你们来荆北做客。”
    “这是……”
    简骑尉瞳孔微缩,却多了一分恍然。
    他见过伍戈的印鉴,而这个印鉴的制式,与伍戈手里的王府亲卫印鉴几乎完全一致。
    襄王理论上应该有三千亲卫,但刨除第二卫的编外人员后,两个卫队加起来也只有两千人……原来,第三支卫队也无声无息地建立起来了吗?
    方副统领。襄王身边姓方的心腹,似乎只有一人?
    方锦湖身边的骑兵已经先走一步开道,而戒备状态的简骑尉也带回了他的部下,大多数人隐入山中,只招来训练表现最好的一个十人小组护在身边。
    两方再次形成了共识,一同北上。相隔不过十丈,一个突袭的距离,也是表达亲近又能在突袭开展的瞬间有余力做出判断与抵抗的距离。
    刚刚的冲突,自然不可能在短短时间里被人从记忆里抹消。但服从命令,已经深深刻在了神射军这些年轻人的脑子里。只不过,接近两个首领后,在两人都一声不吭的情况下,总有人会忍不住打破平静。
    “头儿,原来你认得玄刀寨的人?他是荆州人?名字是什么?我们到现在都只知道是用着黑刀带面具的——”
    仔细想想,除了熟识,似乎也找不到另一个答案。但问出这个问题的队员还没接着往下猜测,就被队伍里经常搭档的狙击手拽住,疯狂示意闭嘴。
    “它不叫黑刀。”
    方锦湖的目光从刚刚抵达简骑尉身边的少年们脸上划过,在拽住提问者的人身上停的时间略长。薛琅敏锐地抬头望过来,再次对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让他莫名地感到熟悉。
    简骑尉僵着脸,“抱歉,无意冒犯。”
    在基本猜到对方身份后,对方又不像伍戈那样直接介绍自己姓名,谁知道是不是女郎害羞,不想告知闺名呢?这样直接询问名讳,实在是太过失礼的举动。
    戴着面具的“女郎”偏头看着他,“重新认识一下吧,玄刀寨,方锦湖。这把刀有名字,叫做临渊。”
    一个简单的排除法,活跃在荆州的武装力量,除了外来者,和不断在被压缩生存空间的荆州中部与隐蔽山林中躲藏的匪徒外,就只有南北两方。南方在第二卫调军回去部分后以民兵为主,北方则是快速凝聚起来的精英武装。
    外来者,加上熟悉的玉钢箭头,基本就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配置的军队,但只要知道是薛瑜之前借用过的皇帝手中的秘密军队,就不必太担心身份泄露。
    他也迫不及待地想重新定义这个名字了。
    他的刀有了名字,好像他的名字也有了归属。
    钟夫人的“小湖”,并不是他,方朔的“锦湖”更只是方朔的梦,他认真向人告知自己的名讳,终于只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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