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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莫不是听错了?被那几个表现优异的一衬托,她们如此笨拙,大姑娘怎么会选得中她们呢?
若是被打发回去,挨牙婆一顿饿,一顿骂,都算是好的了。
像她们这种行情不好的丫头,养的时日愈久,牙婆就越是嫌她们晦气,只知道吃,也不想花那几文钱养着。若是迟迟没有人买下她们,那么最终走向的可能就是烟花之地,这一生可就毁了。
方才听到另外几人侃侃而谈,她们的心便像是覆了一层腊月寒冬雪,手指冰凉,心里不抱什么希望。
哪能想到事情竟还能峰回路转呢……!
如今,她们仿佛听见了救苦救难的梵音一般惊喜,四人不约而同跪下磕头,欣喜道:“谢谢大姑娘,谢谢大姑娘。”
目中感激涕零,不胜欣喜。
虽然嘴拙,但她们也就嘴笨,说话时占不到便宜,但都是些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看她们泪涕横流的情形,不似作假,傅莹珠点点头,对她以后的小丫鬟们非常满意。
而此时,被陶妈妈选中,没有被傅莹珠选中的四个丫头俱是大惊失色,也忙跪下磕头,花容失色。
急性子的立马开口哀求道:“大姑娘,求求您收下我们吧。您若是不收下我们,我们只怕……只怕活不下去了!”
这话可不是夸大其词,而是真有这样的担忧。
她们收了陶妈妈的好处,本来胸有成竹,可哪想到最后事情却没有办成。这后果,她们可不知道能不能承担得起呢。
这大姑娘可真够气人的,好好的聪明伶俐的丫头不挑,尽是挑一些憨头憨脑的。
眼看四个丫头垂泪哀求的模样,傅莹珠淡笑道:“怎么会呢?你们太看轻自己了。”
她们哪有看轻自己?正是因为看得太重了,才会落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啊!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心中俱感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姑娘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一时间都不敢答,再没之前伶牙俐齿的劲头了。
顿了一顿,傅莹珠接着又道:“你们明显各个有备而来,为了这一份差事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只是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你们所求的,我此处没有,自然容不下你们。以你们的心思和才能,落在别处更有所作为,跟着我,当真是耽误了。”
傅莹珠说得情真意切。
这几个丫头各个心思活络,一看就是宅斗的一把好手,留在她这个一心只想吃喝的咸鱼手里,可不就是辱没了么?
在侯府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傅莹珠不想浪费无谓的精力去打点这些勾心斗角的人情世故,干脆就一刀斩断,只要心眼实的,不要心思多的,免去了麻烦。
哪想傅莹珠一番温柔的话语,落在其他人耳中,可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这些话,听着可不像一个主子会对下人说的,何况还满口为她们打算,倘若说不是话里有话,是没人信的,听着倒像威胁和阴阳怪气了。
大姑娘她……莫不是旁敲侧击,暗中敲打,放话威胁,敲山震虎?
是了,她必定是一早就识破了陶妈妈的诡计,所以方才才故意耍弄她们一番,好让她们欢喜一场空啊!
大姑娘她铁定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开始信心满满的丫头们,肠子都悔青了。
早就听陶妈妈吩咐过,大姑娘可不像传言中那么鲁莽单纯,并不是个好相与的,手段厉害得很。
偏偏当时的她们被流言蜚语蒙蔽了双眼,都没怎么将陶妈妈的话放在心上,如今狠狠栽了一跟头,才知道大姑娘的可怕之处。
可惜,为时晚矣。
大姑娘真是太可怕了。
一抬头,瞧见傅莹珠莹白如玉的手指托着玉色的茶杯,正低垂着头,慢悠悠地喝着茶,眼睫低垂,瞧不出神色,只见那氤氲着水汽的茶杯,笼着她的脸,影影绰绰的,瞧不清她的表情,更显得她高深莫测,不可估量。
四个丫头心中俱是一惊,哭喊也不敢哭喊、叫闹也不敢叫闹,一个个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乖得跟个鹌鹑一样,也再没有人要求傅莹珠把自己留下来。
人家已经识破了她们的阴谋诡计,还开口留下来,那不是蠢货憨货吗?她们可不会做出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便只能装乖扮巧,好离大姑娘远远的。
此刻的大姑娘似乎并不想计较她们收下陶妈妈红包的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过后大姑娘怒上心头,罚了她们该怎么办?
还是低调一下,免得傅莹珠拿她们做筏子,开刀问罪。
至于陶妈妈许诺的好处,她们是再不敢受用了的。
俗话说得好,有命拿钱,还得有命花钱啊!
这侯府一个平平无奇不受宠的姑娘都如此厉害,心机如此深沉,可见,即使这侯府在外人眼里已经破落了,可水依旧深得很,她们还是不要掺和了。
此时,管事妈妈也赔着笑脸,被傅莹珠前后的手段吓到,心中断断没有再轻看的心思,而是诚惶诚恐道:“那……大姑娘可是定下这些人了?若定下了,老奴便回去给老夫人复命了。”
“定下了。”傅莹珠说得异常肯定。
从管事妈妈进院子,到离开,不过两炷香的时间,院子里就多了四个干活扫洒的丫头。
四个丫头规规矩矩站在傅莹珠跟前,虽不够伶牙俐齿,却都是懂礼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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