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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没那个身份拦她。
丹宁郡主掀帘进来,笑嘻嘻的模样,她惯常喜欢听些八卦,今日出来,本是经过,想着这家粮油铺是傅家的粮油铺子,便下了马车,想来看看经营得到底如何,也旁敲侧击地猜一下傅莹珠的本事,哪想到一来就撞见了好事。
这种场合,丹宁郡主最喜欢来掺和了。
眼瞧着丹宁郡主进来,见她通身的气派,连身后丫鬟的打扮都比寻常人不知好上多少倍,吴掌柜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不少,等听到傅莹珠同丹宁郡主问候,听到丹宁郡主的名号,心头立刻像是有一块大石压来,一时间不敢再闹。
丹宁郡主一露面,方才还在针锋相对的吴掌柜,瞬间就哑火,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来。
六王爷的掌上明珠,谁敢惹她?这天底下所有的规矩都是她家定的。而去丹宁郡主向来就是个主意大,胆子大的,就连这帮掌柜们,哪怕从来没和郡主打过交道,也是有耳闻。
其他人龟缩不敢上前,还是傅莹珠一怔之后,立即出来笑盈盈的打圆场,招待着丹宁郡主落座。
丹宁郡主便坐在这间屋子的主座上,笑嘻嘻的,摆出一副托腮看戏的姿态,“你们正在商议着的事,不是还没谈完吗?继续啊。”
吴掌柜感觉自己被点名了,只觉头顶冒汗,大气都不敢出。
不管丹宁郡主来或不来,话都是要说清楚的。今天傅莹珠打定主意要解决了这件事情,就不可能拖着。
丹宁嘛,就当个吉祥物放在那里挂着就行,不妨碍她什么,反而是对这些心怀伎俩的小人,有些许震慑的作用。
傅莹珠道:“方才吴掌柜说到,要去官府打官司。”
“无凭无据,状告他人,只要鸣冤鼓一响,上了堂去,就先打十个板子。吴掌柜就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子受不受得住。”傅莹珠笑了起来,姿态悠闲,“我年轻力壮,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地方都敢去,不怕死。”
吴掌柜额角冷汗又添一滴。
“其他就先不谈,去官府打官司都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可别忘了,你之前帮我继母做的账本可还在我手里,而你那边,可有什么证据?”傅莹珠忽然话锋一转,变得凌厉了些,“没有证据,也要人证。”
傅莹珠语气不疾不徐,“吴掌柜说我不仁不义,逼迫你定下赌约,可有人能证明这点?”
人证?
本来听到证据时,吴掌柜的心往下一沉,觉得自己这是落了下风,可傅莹珠一提到人证,那他忽然间就不怕了。
周围这几位掌柜,可都与他同仇敌忾,背后里不知道一起骂了傅莹珠多少次,这回与傅莹珠正面交锋,定会站到他这一边。
也就是华掌柜那边,因为这次的比试,起了点嫌隙龃龉,需要多多求情,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要知道,能让傅莹珠吃瘪、不敢轻易辞退他们,对他们这几位做掌柜的来说,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事,华掌柜是个头脑清醒的,不会算不清楚这笔账的。但凡这一次能反手扣傅莹珠一顶苛责老仆的帽子,把脏水泼回去,他们就还能绝境逢生。
这样一想,吴掌柜心下终于镇定许多,对傅莹珠说道:“当然是有人证的。”
“而且他们此时都在场。”
丹宁郡主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说道:“那快叫过来,让他们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掌柜连忙对丹宁郡主说道:“殿下,其余几人,便是我身边这几位掌柜。”
虽说华掌柜那,稍是有些棘手,可此刻只要有一人帮他说话,那就叫有人证了。
至于华掌柜,若是今日不帮他说话,那也没什么,私底下再走动走动、打点打点,最后也能成为他的人证。
吴掌柜胸有成竹,望向身边其他几位掌柜,“你们且说说,三个月前,是否是大姑娘逼我签下的字,大姑娘要辞退我们这几位功臣的举动,是否背信弃义、是小人作风?”
他等着其他人帮腔,却不想,话一说完,周围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并没有人应他的话。
若是说,在丹宁郡主来之前,还可能会有人替吴掌柜稍微说一两句话,可此番丹宁郡主人在这里坐着,当着她说违心的话,其他几位掌柜不敢。
丹宁郡主会到铺子这边来,一看便是与傅大姑娘早就认识,谁知道她是不是站在傅大姑娘那边的?要是说不对话,那岂不是别想在京城混了。
得罪吴掌柜事小,得罪丹宁郡主事大。
几位掌柜不约而同决定,不会出来给吴掌柜做这个人证的。
本来,替吴掌柜做人证,就是很冒险的事。
万一傅莹珠就是个一点儿都不看重名声的,那他们状告她不仁不义有什么用?她又不在乎。
且要是傅莹珠会与他们定下三个月的约定,本来说的就是念及他们多年的贡献,给他们一个机会。真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可没那么容易。
傅莹珠的手段,他们是领教过的,如今是万万不敢再轻视了。若是这一次帮吴掌柜说话了,下次又找别的由头,又要发落一个人来。到时候吴掌柜是暂时免去祸端,可他们这些本来没事的,就变得有事了。
这一权衡,傻子才会帮吴掌柜说话。
反正这次死的已经确定了是吴掌柜,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做得非常正确。这,就是人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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