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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如母,傅莹珠这么一说,周光柔就敏锐地想到了。
沈朝青哪来的让小厮代写功课的朋友?知道得这么清楚,分明是在说他自己啊!
“怪不得你国学两科考得这样糊涂,功夫用得不深,如何考出个好成绩?”
“你还想不想秋闱了?”
沈朝青沉默,心中被狠狠刺痛了。
心底里认同了傅莹珠,把傅莹珠当作了自家人,周光柔那温柔的表象也就忘记了维持,骂着沈朝青时,一副剽悍至极的样子:“还说你妹妹不学无术,你才是最不学无术的那个,身为哥哥,却不带个好头,你给我滚回去,抄写诗文!”
“娘,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沈朝青也没工夫再管傅莹珠了,连忙求饶。
可周光柔才不管他有多委屈:“小时候的事,那也是你犯过的事,当时没罚你,不是不报,只不过是时候未到,如今你的报应来了,给我回去抄写诗文,不到一百遍就别出来了。”
沈朝青:“……”
沈朝青被小厮带走了,周光柔转头看向傅莹珠,安抚道:“莹儿,你别与你表哥介意,虽说他已经到了快要及冠的年纪,但甚至比不上你们妹妹成熟稳重。若他还有冒犯你的地方,尽管来同姨母说。”
傅莹珠乖巧点了点头,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计较。
周家人对她有怨气是应该的,反倒是他们如此宽容,叫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这一番交道打下来,面对一个心直口快的沈朝青,倒是比在侯府与陈氏打交道自在轻松许多。
周家人明理得多,待人心宽,这样的人,与他们打起交道来,是很舒服的。
沈朝青一走,气氛就变得融洽起来。
等联络完感情,傅莹珠也算和众人打好了关系,至少不是之前那等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算一家人了。
见此,傅莹珠也终于把这一趟的正事搬上来说。
前些日子,傅莹珠与青桃聊过,加上她刚刚穿过来时,见识过那位姓甘的郎中给开的离谱药方,心里便知道,这郎中身上有猫腻。
如今这屋里面都是周家自家人,傅莹珠说话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便道:“外公外婆,舅舅姨母,实不相瞒,我这一次回来,是为了我母亲回来。”
“我觉得,她可能含冤有口无处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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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
傅莹珠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让刚刚消停了几许的明丰堂重新沸腾起来,屋内几人皆是变了脸色。
早逝的周光茹是周家提不得说不得的人,周老太太把她看成了心尖尖, 其他人自然不会贸然提起, 让周老太太徒增悲伤。
哪想, 傅莹珠一回来, 就扔下这么个惊天噩耗。
周老夫人直接白了双唇,瞪大了眼珠子, 极快地站起身来,拉住傅莹珠的手:“什么?你说什么?”
周老夫人急火攻心,又站起来得太快,眼前一黑, 身形瞬间踉跄,摇摇晃晃, 傅莹珠连忙将她搀扶住:“外婆, 您当心身体,听我慢慢说来。”
“我这把老骨头撑得住, 现在还死不了!”周老夫人紧紧攥着傅莹珠的手,苍老的声线里带着颤音,语气又快又急, “你快同我们说说, 你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那语气含着万般情绪,对逝去的女儿那化不开的思念裹挟其中,一双眼睛满是焦灼,仿佛世间没有什么比这更要紧的事了。
周老爷子的脸色也失去了一开始的冷肃, 变得动容起来,十分悲切愤怒的模样。
这情状傅莹珠见了, 眼眶也不禁一红。
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生死相隔,果然是这世间极其苦涩的事。
若非事情紧急,她也不愿意在这个当口上,往两个老人的伤口上撒盐。
傅莹珠连忙搀扶住这位满鬓风霜的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道:“去年冬天,莹珠生了一场大病,继母陈氏请了一位甘郎中来给莹珠看病,说甘郎中是惯常给府中各位主子看病的,据说,这位甘郎中的医术医德都十分过得去。”
“那郎中给开我了治病的方子,药按时服下,日日熬着,可我的身子却不见好转,反而一日不如一日,渐渐的,人变得形销骨立,几近油尽灯枯。”
“我心起疑窦,找来医书翻了许久,才发现他给的方子药不对症,照着他的方子治我的病,身子只会越来越差,没有好转的可能。若非及时发现,恐怕今日外孙也站不到外公外婆你们面前了。”
一旁,青桃回忆起往事,心疼到泪光在闪,也插了句话:“去年冬日,姑娘差点死了,还好老天保佑,再加上姑娘福大命大,凭自己撑了过来,没让那庸医夺走性命。”
周家人一脸诧异、沉重,傅莹珠想抓紧时间将事情讲清,便又接过话来,“这事件糟心事,但我只当自己命不好,遭了小人算计,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前些日子,有人给我寄来一封密信。”
“信上说,我母亲的死另有隐情,叫我好好查一查甘郎中。”
“我这才知道,之前母亲的病,也是由甘郎中来治的。因于我自个儿有了先前的经历,便对这甘郎中不是那么信任,决心要来查上一查。”傅莹珠道,“此番找到外公这里,是怕打草惊蛇,不敢对外宣扬。我先问问外公外婆,我母亲当年的事,你们可还能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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