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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男人似惊似喜地唤道, 紫眸潋滟, 荡开细碎的波光。
宁殊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眼底带了几分疑虑和不解, 开门见山地问道:“你醒了, 昨晚为什么要为我挡木仓?”
宁殊已经派人调查了这名叫做舞姬的身份, 他名唤云翎月, 身世坎坷凄惨, 家里只有一个嗜赌和家暴的父亲。
云翎月不仅生得殊丽妩媚,舞姿也是非凡动人,是名动帝都的Omega舞姬。
然而他却迫于生计和父亲欠下的高额债务, 在少年时期就已经下海,周旋在贵族世家的风流alpha之间。
在得知这名舞姬的身世经历之后,宁殊却想不通与自己素昧相识的云翎月, 为什么要为了她挡木仓。
“陛下,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您。”云翎月的紫眸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
“三四年前, 在您还是公主殿下的时候, 我便见过您。枢密院臣使的府邸曾经举办过一场盛宴, 宴请的都是帝国的达官贵人, 而您也位列席中。舞后有alpha非要拉着我陪酒,我当时因为生理期来了身体不适,便婉言拒绝了他。”
云翎月见宁殊还是一副没有想起来的模样,只好继续说道。
“可那个alpha却不依不饶,到最后甚至恼羞成怒,用了很多……污秽的词语侮辱我,然而周边的人大多都冷眼旁观或是嬉笑热闹,只有您为我说了几句话。”他娓娓道来缘由,漾起一抹感激的笑容。
云翎月说得这样仔细,宁殊总算有了个模糊的印象。
她当时甚至都没仔细看清那个舞姬的脸,只记得他不仅被蛮横的世家alpha用污秽不堪的词语调戏玩弄,甚至还因为拒绝陪酒,触怒那个alpha被泼了一身的酒水。
宁殊待人处事向来冷酷残暴,只要是任何事物触及到了她的利益,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抹杀清除。所以才会在误以为云翎月要袭击自己的时候,准备直接解决了他。
但宁殊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那年她看着舞姬浑身浸透着酒水,湿发披肩,单薄的身躯在严寒中瑟瑟发抖,周围的人却还在不堪入耳的恶臭之词取笑和戏弄他,便少有地起了恻隐之心,护着他说了两句话。
“就因为我不痛不痒地帮你说了两句话,你便愿意舍身为我挡木仓?”宁殊听了云翎月的解释,却更觉讶异。
云翎月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紫眸微微上挑,含羞带怯地笑看着宁殊:“您根本不知道这两句话对我有多么重要的意义,所有人都觉得我脏,只有您朝我伸出了手。”
此时他的一双紫眸像是盈满了五月的鸢尾花和鼠尾草,他的容貌本就生得妖媚殊丽,此时带着盈盈的水光,紫眸波光潋滟,眼角眉梢,俱是风情。
钢铁直A的宁殊却不为所动:“我一向不喜欢欠人情,你想要什么财物赏赐,能源石,晶矿,私人星球都可以。不用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便是。”
“什么都可以?”云翎月怔了怔。
他有些纠结地抿了抿殷红的薄唇,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颤声问道:“那么……陛下可以让我进宫来伺候您吗?”
“伺候我?你的意思是要我娶你?”宁殊身躯一僵,怎么都没想到云翎月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云翎月垂下眼睛,双颊泛红:“我知道自己卑贱肮脏,配不上陛下,也不敢奢望您正夫的位子。但我心悦倾慕陛下已久,如果陛下刚才的承诺当真,那么请陛下……”
“立我为妃。”
随着云翎月轻轻说出这句话,一声沉痛的闷响在宁殊的背后跌落。
宁殊猛然回头,瞳孔一颤,对上男人惨白的脸色,她喉头艰难地滚动,无意识地唤道:“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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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宁殊的寝殿之外,沈墨庭偏过头对石翼吩咐道:“在这里等我便是。”
石翼一脸犹疑,眼看沈墨庭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石翼连忙一边扶住沈墨庭,一边拿出手杖递给沈墨庭平衡身体,却仍旧忍不住劝道:“元帅大人,您右腿的伤还没有好,要不还是坐轮椅我推着您进去吧,何必逞强……”
沈墨庭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可以站起来的,我不想让殊儿觉得我变成了一个永远都只能靠轮椅的废人。”
“您绝对不会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医生说过了,您的右腿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和复建,虽然右腿可能没有以往那么利索,但战斗和开机甲也还是能行的……”石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当然,您最好还是避免战斗和开机甲,免得旧疾复发。”
沈墨庭杵着手杖,重伤未愈的右腿走路本就艰难,他还顾忌着自己如今怀有身孕,走得更是小心翼翼。
一想到自己怀了宁殊的孩子,沈墨庭冷峻的眉眼便忍不住带了几分温柔和羞赧,但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底一丝悲痛飞速闪过。
殊儿那天说的话……
不,殊儿只是还在生他的气而已,她只是被他的自作主张和死里逃生被吓到和气到了,殊儿不会嫌弃他的腿,殊儿也不会不要他。只要殊儿听到了他怀孕的消息,她应该就会消气了。
忐忑不安却又抱着期待心绪的沈墨庭缓缓走到了宁殊的寝殿,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容貌妖冶的紫眸男人,竟然睡在宁殊的半半的床上,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宁殊,恳求宁殊立他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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