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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凯勒缓缓放下了手枪。此时小狮子和小猎豹已经进食完毕,两只小家伙肚子鼓鼓的在一起玩着,它们用爪子互相拍着,互相的追逐,都是神采奕奕。
狮子是群居动物,它们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玩伴,而猎豹是独居动物,虽然小猎豹曾经有过一起玩耍的兄弟,但是它们在成长过程中都因意外死亡了,所以突然又有了玩伴的小猎豹也很开心。
凯勒忽然很感慨,这些未长大的小生灵的确是会给人类不断的带来新惊喜,它们在一起玩闹时散发出的友好是发自本质的,忽略了种族,藐视了大自然的规则。
而随着它们变得越来越大,就会懂得越来越多,接受大自然规则的洗礼,懂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将弱小者变成自己的食物,变成如同大自然般严酷。
母猎豹因为好奇,抬起爪子拨拉了一下小狮子,小狮子跌了个跟头,以为母猎豹在和自己玩,像猫咪一样直立身体两个爪子抬起来摆出拳击的姿势,用小爪子拍了母猎豹两下。
凯勒刚开始还害怕母猎豹生气,谁知母猎豹居然回应了小狮子,抬起爪子也轻拍了小狮子的身体两下,和它真正的玩了起来。
这样的发展真让人惊讶,母猎豹对待小狮子竟然保留着无差别的母性,这也间接说明了动物也是情感丰富的生物。
凯勒甚至生出了将小狮子留在这里让母猎豹抚养的想法,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种族的差异性,规则性不同不说,母猎豹的腿已经受伤,让它抚养小猎豹已经很不易了,再加上一个食量大的小狮子,她的负担太重,就算不会因为没食物将小狮子吃掉,也会将它丢弃的。
凯勒又坐到了一边,她拿起一根草叶逗弄着小猎豹,小猎豹像是猫追逐着逗猫棒一样追逐着草叶,带着猫科动物的原始天性。跟小狮子不一样,猎豹本是容易亲近人的动物,而这只猎豹幼崽又被母亲保护的太过于单纯。小狮子刚见到凯勒时还有所防备,对她又撕又咬,而小猎豹仿佛已经将凯勒当成自己人,对这个乐意陪自己玩的不明生物很亲昵。玩累了的时候去舔舔凯勒的鞋子,大概以为这是凯勒的皮毛。
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让凯勒简直以为,自己还在家中,而身边这两个小家伙是自己养的宠物。
就在这时,丛林边缘的草丛轻微起伏,一阵风吹过,母猎豹警觉的站起了身形。
动物们都有它独特的辨别入侵者的方式,风带来的味道是它们辨别周围敌人的方法之一。见到母猎豹站身起来,凯勒知道,有什么东西从那边过来了。
她抱起小狮子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一棵树,在她爬上树的那一刻,利用极高的地理优势,她看到了远处的入侵者————四只斑点土狼。
斑点土狼轻手轻脚的包抄而来,它们是来寻找瘸腿猎豹的窝。早上的时候它们还曾相遇过,当又到了进食的时间,它们并没有在狮子那里捞到好处,便想到了比较好对付的瘸腿猎豹,要将它当成它们今天的晚餐。
瘸腿猎豹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喉咙中发出一阵阵低吼。她将小猎豹叼起试图逃走,但发现自己受伤的腿根本跑不过斑点土狼。绝望的母猎豹将自己的孩子丢进了石头的夹缝中藏起来,打算独自应对斑点土狼的攻击。
不管它成功或者失败,都是自然对它的宣判。
凯勒内心也在挣扎着。她救了小狮子已经是属于违反自然的法则,在各个国家中,对野生动物的生存之争插手在社会上也存在争议,因为那是它们该经受的优胜劣汰。
母猎豹对斑点土狼发出对峙的低吼,可是斑点土狼已经断定母猎豹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知道猎豹处于劣势,便不屑于纠缠。顷刻间,斑点土狼就齐齐向母猎豹扑了上去。
母猎豹很惊慌,为保护小猎豹已经和斑点土狼撕扯了几个回合,因为脚伤它的动作不够伶俐,几次斑点土狼的攻击都没有躲过去,皮肉上挂满了血痕。
小猎豹从石缝中冒出了一个脑袋嘤嘤叫着,孩子的呼唤仿佛带给了猎豹妈妈勇气,本已经筋疲力尽的它又再次对斑点土狼展开攻击,拼命护住自己的幼崽。
一头斑点土狼抓准时机绕到猎豹妈妈后面,俯下身向露出头的小猎豹咬去,幸好小猎豹及时收回脑袋紧缩在石缝中,逃脱了土狼的第一次攻击。斑点土狼又用爪子掏够石头缝隙中的小猎豹,但是猎豹妈妈已经被缠住了,没法回去挽救小猎豹的命运,森林中传来她伤心欲绝的哀叫。
凯勒紧握住手枪的手终于举起,她再次将自己说服,并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有两抢打空,她接连发了五抢,三只斑点土狼分别倒在了血泊中,剩下唯一一只活着的被枪声与同伴的死所恐吓,慌不择路的一溜烟逃走了。
猎豹妈妈一瘸一拐的回去确定小猎豹的安全,发现自己的孩子没事,她将小猎豹的全身都舔了个遍。
紧接着,它原地坐卧,开始舔舐着自己翻皮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让它的伤口好起来。
小猎豹呼唤着妈妈,挤在母猎豹身边,用头钻拱着母猎豹的身躯撒着娇,也舔舐着母亲的皮毛。
凯勒从树上下来,她怀中的小狮子跳下来与小猎豹挤在一起,虽然两只小家伙都没有感觉,但她知道母猎豹很快就会死了。她的伤口深可见骨,在环境严酷的草原中,根本撑不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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