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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种可能能够解释金一为什么成为了这群狮子的主心骨,作为狮王最大的儿子,要不就是黑皮死了,要不就是黑皮失踪了,不然母狮们不会把守护狮群的责任交付予它。
“在这里遇见了金一它们,也许黑皮也……”说道一半凯勒停住,因为她不知道黑皮是否仍在人世。
她叹了口气:“我们再去那些狮子离开的地方找找看吧,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狮。”
洛基点了点头,两人又顺着狮子们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渴了就摘几片灌木上的叶子放在口中嚼一嚼,运气好还能遇见多汁的肉虫。
不均匀生长在地上的灌木阻碍了两人的视野,如果要找到黑皮,他们非要将这片地上的灌木都绕一遍不可,从正面绕到后面,从左面绕到右面,十分耗费人的体力。
凯勒喉咙已经干渴到一定程度,只能不停吞咽自己的口水,洛基开玩笑的从兜中掏出他在灌木植物上找到的那些多汁肉虫:“瞧我给你摘了这么多,要吃吗?”
“谢谢,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如果不是特别渴的情况下,对于这些虫子凯勒真是下不了口,洛基也是跟她一样的,要不是被逼急了根本不会吃这些虫子,可他却十分乐意将这些虫子带在身上时不时拿出来恶心一下她。
又走到一片新的灌木地带,凯勒四下张望,洛基拍了拍她的肩:“你听,是什么声音?”
凯勒停下脚步,终于将全神贯注汇聚在眼睛上的注意力又分给耳朵一些。周围有不少鸟与动物的声音,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在草原上听到十分响亮的嗡嗡声,像是一堆蜜蜂在采蜜。
两人循着声音,绕过两个高大的灌木植物,拨开遮挡在眼前的枯枝,只见远处的大树下,一个轮廊模糊的动物躺在那里。
动物一动不动,周身被厩螫蝇包裹,像是一具已经腐烂了的尸体。
一身风吹来,厩螫蝇们短暂的从动物身上飞起,看到那金棕色中夹杂着黑色的皮毛,凯勒愕然的用手挡住张大了的嘴巴,深吸了一口气。
洛基也抿住唇,默默注视着那个方向,然后抬手握住了凯勒的肩膀。
躺在那里的正是黑皮。
看到昔日的邻居被苍蝇覆盖,凯勒仅剩下的表达词语只有叹息,她眼眶有些湿,莫名的替这位王感到悲伤。
洛基拉着凯勒走近想去检查一下黑皮的死因,就在这时,黑皮的尸体动了,它轻轻翻了个身,爪子在半空中虚虚挥舞了一下。
凯勒和洛基愣住,惊讶之后更是惊喜,没想到黑皮还活着!
黑皮很懊恼,它的身体被成群的厩螫蝇包围,它想抬起爪子驱散那些烦人的苍蝇,却没有太多轰走它们的力气,爪子反复在半空中挥了几次,终于还是沉沉的落下了。
它有庞大的身体和尖锐的爪牙,却拿这些小东西没有任何办法。
厩螫蝇们散了又来,依旧在黑皮身边徘徊,然后成群落在黑皮的毛发上,将黑皮褐色的皮毛包裹。
如果不是听到了这群蝇子的嗡嗡声特意过来瞧一瞧,凯勒和洛基还真找不到黑皮,因为黑皮已经被这些蝇子包围得失去了轮廊。
厩螫蝇是非洲一种到处都是,并很厉害得苍蝇。它们会吸人畜的血液并传染疾病,尤其在动物受伤的时候,它们会直接在动物的伤口上产卵,就算动物的伤口好了,病毒依然会留在动物的身体中,致使它们健康状态越来越差,最终诱发炭疽等疾病。
炭疽会导致动物的皮肤坏死、溃疡、焦痂和周围组织广泛水肿及毒血症症状,最后这些溃烂的皮肤将再次引来大量的厩螫蝇,从而陷入一个感染与被吸血的恶循环。自然条件下,难以有动物能抵抗这种病毒的折磨,它们大多只有痛苦的等待死去。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黑皮应该是被感染了,他们不知道黑皮的感染程度有多严重,但被厩螫蝇盯上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发生的事,也许黑皮在带领族群出去捕猎之前就已经被这种疾病所困扰,只是在它浓密皮毛的遮盖下,忙碌的凯勒和洛基并没有发现端倪。
记得在黑皮离开自己领地之前那段时间,它每天无精打采,行为懒散,但没人能想到它病了,也没人知道黑皮究竟有多难受,因为黑皮总是表现出一副它还什么都能干的样子,就算在生病最为严重的时期仍强逞着率领自己的狮群外出捕猎,完全扛起一个狮王不能拒绝的负担。
如果它拒绝,它就不是狮王了。
凯勒知道黑皮每天面临的压力一定很大,它不想让族群里的任何狮子认为自己不行了,因为那会让它失去族群的信任,甚至被自己的儿子挑战。
现在它浑身无力的静静躺在那里,看起来气息全无,金一和族群里的母狮也一定是认为黑皮死了,或者觉得它不行了,才在守了黑皮两天后集体回程的吧。
这时一只落单的鬣狗被黑皮伤口中散发出的血的味道吸引过来,它一眼便认出了黑皮是头狮子,刚开始它不敢接近,只是绕着黑皮转圈圈,但是黑皮能反抗它的力气已经接近于无,鬣狗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它开始接近黑皮,试图用牙齿咬住黑皮的脖子,尝尝狮子肉的味道。
黑皮勉强想支起身体与这只鬣狗对决,但它摇摇欲坠,刚站起来的身体又虚弱的重重跌到地上,厩螫蝇被轰然倒塌的黑皮惊起一片,但瞬刻间又全部吸附到黑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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