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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将才,说到底还是从父亲那处继承。
半晌沉思间,手心不知何时忽地被塞进什么东西,庄舟从摊前拿起一个小布老虎递给他:“好看,喜欢。”
张照霏见状不由失笑:“庄姐姐,这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玩具。等以后你和永渡哥哥早生贵子,我给你送。”
庄舟这才发现小摊周边围着的大多是幼子稚童,只得有些遗憾地收敛目光。正想从他手中取走小老虎还回去,顾淮济已然卸下钱袋递出几颗碎银,买下小老虎。
“谢谢将军!”
她跟得了什么金银财宝般喜笑颜开,看向张照霏几人郑重道:“我没见过嘛,所以想要。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跟小孩子一样啊。”
众人忍俊不禁,直至行到巷口马车处,笑声仍旧不绝如缕。
庄舟在狱中那时本以为,哈坦依此番因祸得福,因是不会再重返金城侯府羊入虎口。
谁知她竟专程求庄舟筹借重金租了架豪华马车,端的是满腹气宇轩昂:“那位侯夫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致我于死地,老天开眼叫她失算,我怎能不专程去看看那副气急败坏的嘴脸。”
张照霏同样义愤填膺:“姐姐说得对,才不能便宜了那对龌龊姐妹。要我说,姐姐你就该彻底抢了金城侯,自己做侯府夫人!看看孔慕茹还怎么得意。”
她话还没说完,只被张墨海按着后脑带进沧化伯爵府马车,连声训斥:“能不能老实点,圣上最终定罪之人,还不够堵上你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未免兄妹两当街大吵,庄舟急忙向哈坦依告辞,随后匆匆入内劝道:“确实如张将军所言,现在并无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此事与孔家姐妹有关,一切都仅是咱们自己猜测,不该肆意妄断。”
“啧,瞧瞧人庄六小姐的气度。再看看你。”
张墨海不耐烦地扫过张照霏,正欲离车与顾淮济一道策马,却见张照霏先他一步跃下马车,直奔哈坦依离开的方向而去。
“不必追她!”
见她被哈坦依邀请上车,被气得头脑发昏的张墨海登时出声喝止家中随侍还未迈出的步伐,越想越觉不满:“当真是平日里惯得她,愈发不识好歹,无法无天!”
顾淮济却趁他不备将手中缰绳递给庄舟,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是男子不便追上去,但庄舟若想,大可策马行动。
“多谢顾将军。”
庄舟骤地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无有半分拖泥带水。
看似英姿飒爽,实则方一落定,即刻抬手抚抚胸口垂首与顾淮济道:“我都好几年没骑过马了,幸好还未生疏。驾!”
扬鞭飞驰而出,惊得张墨海愕然回头与顾淮济露出惨遭背叛的神情:“你怎么也帮着她们?”
顾淮济失了爱马,只能掀开车帘入座。
坐稳后方才缓声解释:“姑娘家彼此看顾,不好阻拦。”
第15章
他定要想办法得到她。
张照霏上车后委屈得一直无声掉泪。
哈坦依见着她这梨花带雨模样,不由笑言安慰:“世间男子哪个不是这般为美色所困,”孔薏蓝跟着孔慕茹借住金城侯已有两年,哈坦依倒也见过几次,只又道:“那位孔二小姐生得泪眼欲泣,确实柔弱招人疼,你家三哥哥会心生隐忍也不奇怪。”
“他分明就是蠢!”
庄舟直到这时才知,原来张照霏从前便与孔家姐妹有些恩怨。
张家祖上务农,哪怕当得开国功臣之名也不为长安城诸多贵胄所喜。
那会儿张照霏与孔薏蓝等人一道在顾国公府上的蒙学读书,因着两人年纪相仿之故,时常并肩同行。
直到有日夫子丢了一方顶级徽墨,她才由此得以看清孔薏蓝真面目。
当时课上众人不约而同,俱怀疑是张照霏素来淘气,说不定不小心摔了墨,索性毁尸灭迹。
加之她出身贫苦,骨子里有些恶劣习性也不为怪。
无论张照霏如何解释,其余同窗皆言之凿凿,并不相信她:“我们又没说是你偷的。区区徽墨而已,想是沧化伯爵府也不会买不起。可坏了就是坏了,你认个错,老师自也不会怪罪。”
包括孔薏蓝亦连声附和,但张照霏明明亲眼看见,昨日是她在傍晚下课后顺走了老师置于桌上的徽墨,和她姐姐一道去往当铺。
张照霏眼底最是揉不得沙子,当即怒斥出声:“我凭什么认错,说了不是我,就不是!”
然而她犹豫再三,终究未在全部同窗面前揭穿孔薏蓝真面目。
况且,户部尚书之女偷了徽墨去当铺,说出来任谁都会觉得是她气急败坏,污蔑好友。
好在顾国公府请来的夫子是位不世出之大儒,秉性醇厚,为人清亮。
上了这许久课,诸位学生秉性如何,心中总有杆称。
因此只公正执法道:“既无证据,不可断定是张照霏所为。此事暂且不提,只希望犯错之人,课后主动向老夫请罪。”
孔薏蓝当然不会主动交代,此案最终结果竟是老师为挽回张照霏名声又买来一块徽墨,谎称自己带回家中竟忘记取来课上,这才不了了之。
又过了大约半月,张照霏方得知,真相乃是孔家姐妹二人私借高利贷,被人追债。
恨不能变卖了所有金银首饰又连偷带抢,始终填不上那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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