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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着急吗?”看到她迫切的模样,段青荇和煦问道。
林静含说道:“着急,这是我昔日的友人,家中遭逢巨变,我很担心。”
“只是友人?”段青荇挑眉,那笑颜里暗含别意。
林静含强调:“是生死相托的友人。”
“这样啊……”
“段公子可否告知?”她又追问了一回。
“只生辰八字,怕是算不出来。”白衣公子垂下眼眸,轻轻撂了字条。
林静含却没有看出他的小小不悦,说道:“是我奢求太多了,知道她或许安全,我已是铭感五内,多谢段公子了。”林静含起身拱手作揖。
段青荇抬手止了她的动作,微凉的指尖触到了她的手,很快又放开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林静含想起他有意买下芳纵园,便关照道:“段公子若是心仪芳纵园,今日去问问正好,值班的是个好性的。”
“林姑娘不在苏州了吗,为何不带着我去,那人看在林姑娘的面上,没准会多关照我几分。”段青荇可是为了她才来的苏州。
林静含答道:“我即日便要去黑云崖一趟。”
“为何?”段青荇微睁大了眼睛,显然也知道黑云崖的凶险,“那可是拂衣阁的地界。”
林静含:“在那里,或许能寻得到她。”
段青荇却不甚赞同:“黑云崖实在危险,且……”
“且什么?”
段青荇又拿起了那字条:“此八字不利西南,姑娘的故人,想来并不在蜀中。”
“现下根本毫无头绪,既然和拂衣阁有关,无论如何我都要走一趟。”她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无法劝阻姑娘,姑娘将八字与我看看,或可为姑娘一卜吉凶。”段青荇伸出了他洁白如玉的手。
林静含想着算算也无妨,提起笔墨,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写了下来与他:“段公子请看。”
段青荇又算解了片刻,说道:“这趟,怕是会让姑娘失望。”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林静含也不见失落,道:“无妨,本就是了无音讯之人,若不到处找找,只停留在一处,我心不安。”天下之大,她早做好了准备。
“姑娘的故人若是知道,必会感怀于心的。”
“那我这便走了,告辞。”林静含不想在拖。
“慢着……”
她回头:“怎么了?”
他笑问:“姑娘不算一算姻缘吗?”风清日明,都揉进了他的笑眸中。
算那玩意作甚?林静含就要摇头拒绝,段青荇却率先开了口:“姑娘的有缘人,就在此城中。”
段青荇已起身站在桌边,微风拂着他的衣摆,他笑着,说得温和而笃定。
这是玄门弟子?怎瞧着像月老或者媒人。
“是吗?随便吧。”林静含挥了挥手走了,“有缘人这种东西,那就随它有缘再见吧。”
女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中,可见这些时日的拖延已经让她不耐烦了。段青荇无言,执起笔又写下一串生辰八字,和林静含的放在了一起。
“我们……看起来真是天生一对。”他轻声说着,红晕爬上面颊。
蜀中黑云崖之行,确实如段青荇所说,并不顺利。黑云崖地势千丈,只有一条小道蜿蜒而上,人迹更是鲜少,林静含花了一日的时间走了上去,确实在崖顶找到了几座高塔佛殿,却没有半个人影。
寻遍了黑云崖上下,能遇到的也只是零星的几个依山为生的猎户百姓。难道拂衣阁的人知道她要来连夜跑了,还是不知什么时候搬家了?林静含甩甩头,百思不得其解。
黑云崖凿空的一处佛殿内“公子让你们不要对她出手?”一座宏大的佛殿中,只燃了几根蜡烛,显得无比昏暗,有一老僧打扮的男子歪斜在蒲团之上。
这些时日,下头拂衣阁的部众撤离了上来,他成日里见着来来往往的人,只觉得心烦,但凡是撞到他面前来的人,都被老僧随手解决了,血在殿里稀拉横流,他也不管,半点不见出家人的慈悲心肠。
高大的佛像隐没在了黑暗之中,身上的金漆脱落了大半,露出了黑色的胎底,看来这僧人侍佛不诚,也不见勤加修缮。
下首跪着的人答:“回阁主,公子确实是这么说的。”半个月前,少主就传了信回来,说要整个拂衣阁的人避开林静含,就连在阁中的众人也要退避。
老僧怪道一声:“如此大费周章,莫非……那是我儿的心动之人?”
这话属下自然不知如何回答,那老僧却极其开怀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我这便去会会我的未来儿媳妇。”看来是肯定了自己没来由的猜测。
话刚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看来当真是寻林静含去了。手下暗暗心惊,阁主早已多年不出山,只守在这掏空的佛殿之中,如今竟为了一个女子出去了,看来心中将少主看得极重。不,阁主只是个纯粹的疯子罢了,他这怕不是去杀人。
林静含如今栖身在黑云崖的一处破败佛殿之中,这黑云崖倒是奇怪,不见寻常门派的楼阁屋舍,多的倒是佛塔佛殿之类的建筑,难不成这拂衣阁坏事做多了,才拜佛求个心安不成。
火堆哔拨地烧着,林静含慢慢转动着手中的树枝,上头穿着一块极肥美的兔子柔,这是她花了几个铜板和山中猎户买的,并着一点盐和胡椒面,吃起来滋味当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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