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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齐整她就下楼向掌柜的打听起来这城中的书院,或是大儒住在何处。得到了在城北的回复,便策马往那边去了。
没有法子,哑巴留下的字和那本扶桑书册她实在是看不懂,只能找找这里有没有会扶桑话的读书人了,若是没有,就只能去走南闯北的行商那里去问问了。
读书人清高,又有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讲究,林静含求见几次遇阻,也不再客气了,直接扮成了黑衣人,一遍一遍地从大儒屋顶降下,拿着携芳剑问他们会不会扶桑语,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认识。
没有办法,林静含只能把目光转向行商的一边,行商们就好相处多了,走多了道眼神好,看着她握剑的样子就有问必答,结果倒真是柳暗花明,有个常走水路的行商,说知道城中有一个人,据他所知,只有那人会扶桑语。
林静含终于觉得松快了几分,赶忙问道:“兄台可否帮忙引荐啊。”
行商答得十分爽快:“这个好说,我写张拜函,你拿着去就可以了。”
作为酬谢林静含付了行商十两银子,拿着他的帖子往城南的别院去了。远远地就看见了别院气派的大门,上前拍了拍,很快有一个相貌体面的男子前来应门。
林静含暗暗赞叹,连开门的也是个会武功的,这间宅子的主人只怕不简单。
应门的人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有何事?”
“我,嗯,有人说这有人懂扶桑语,我就来了。”说着她又扬了扬手中的拜帖,“我还有拜帖。”
“给我看看。”应门人伸手,林静含递过,他仔细看了上面的字,点抬手做请:“姑娘请进。”
林静含迈入了门槛,跟着男子一路朝里走去,过小桥穿曲径,见了内里的芳园景物,才觉得那气派的门也算得上朴素了。暗叹那行商怎么认识这样的富贵人物。
男子带她到了一处院子就停了下来,让她自己进去了。林静含小心地进了院子,景物一骤改换,外头繁华着锦,院内却清冷旷静,只藤萝的掩映下铺着一张相思纹的地毯,孤立着一张琴桌。
一间屋舍也不广大,深褐色的木料显然经历过风雨,打理得细心细心,显出光洁莹润的质感。林静含心道这莫非是这家里不受宠之人所居之处。
“姑娘既来了,就请进来一叙吧。”一道平和温软的声音自屋中传来,却有些难辨男女。
林静含向开了门的屋内看去,就见到层层的帐幔,和背后隐约端坐着的人影,从身形来看是个男子。
她进了屋,柔逸的帐幔隔着二人,林静含只能看到他瘦削的身形,脸是看不真切的,因为他带上一张面具。
一时间林静含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段青荇,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此人,况且段青荇已经无需这般作弄于她。
“公子知道我要来?”林静含在帐幔前的梨木镌花围椅上盘腿坐下。
楚雪泽看着一步步靠近,即使只是一个身影,也早已被他描画了数万遍,此刻唯想拥住她,亲吻她,侍奉她……听她再含她阿雪。
可是,他现下只能竭力按捺住心中灼热的悸动,信口扯谎道:“我听闻了几位城中大儒的经历,便想着你总会找到我的。”
林静含有些尴尬,说道:“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帐幔那头问道:“姑娘找会扶桑语之人,所为何事?”
“想请公子译出纸上字句。”她说道。
“拿来与我看看。”
林静含拿近帐幔,就看见一只两根手指自帐幔中伸出,将纸张拿走。即使只是这一点,也能看出其人骨节修长如玉,形状美好。
“可能译出?”她问。
“能译。”
她喜道:“那就麻烦公子了。”
“只是,不知姑娘可有酬谢?”能看到那身影随手撂了纸,撑着脸在看她。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答谢?”
他似乎在思索,手指轻敲鬼面,道:“不若,春宵一刻?”声调上扬,含着撩人的意味。
林静含听到这话,心中不愉,没料到这是个登徒子,但她并没有当即发作,只是皱着眉道:“我已有未婚夫婿,还请公子慎言。”
楚雪泽听见这一句,手在桌下攥得死紧,有血珠渗了出来也不曾松开,他涩声问道:“姑娘可钟意你的未婚夫婿?”
她答得很快:“若不中意,怎么成亲。”
“大抵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不巧,我的亲事从来是我自己做主。”
帐幔内久久没有说话,“既然如此,看来姑娘不愿,那请回去吧。”那纸又从帷幔间被掷了出来。
此刻,林静含只想拔剑直接抵住他的咽喉,想吓那些大儒一样吓唬他,但不行,从应门人开始,她就该知道此处戒备必然森严,贸然动手只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53章
常萤山林静含拾起他掷出来的纸张,也不再多说,起身就要走了。
楚雪泽见她真就要走,慌忙半坐起身:“等等……”话中暗含着乞求,明明是她来求自己的,怎么还先走了呢。
林静含回头,料峭的眉骨带着霜意:“公子还有事吗?”
“通州城内除了我,无人能通扶桑语,你当真要走吗?”
林静含冷笑道:“我倒是想问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取信于你,左右此事不慌忙,我自慢慢往东找去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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