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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林叔知道些看日子算吉时的小本事,经他算出,九月二十三是个好日子,是苏海大婚之日第八天。
苏溪桥觉得这个日子挺合适的,正好可以接着苏海大婚把乔迁宴的消息通知给娘家的亲戚。
九月十五这天,天刚蒙蒙亮,谢规叙就把苏溪桥喊醒,说是要早些过去给大哥帮忙。其实苏溪桥很不情愿起这么早,但只要一想到是大喜的日子,人生中难得一次,是得早点过去给娘家人撑撑场面。
打理好自己,苏溪桥慢悠悠地走到院子,此时林叔他们都已经起床了。马已经被谢苏天从马房里牵出来套上了车架,谢规叙吩咐林婶特意多准备了两个褥子铺在马车上。
这样也是为了让苏溪桥能坐得舒服些。
苏溪桥靠近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大门口笑着的谢规叙,他回头看过去。
少女身上穿着崭新的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外面还搭了一件薄棉的披风。这身打扮又俏皮又艳丽,宛如大宅里未出阁的小姐。
苏溪桥的头发是林婶给梳的,标准的妇人发髻,上面插着几只青色和绯色的珠花,整体来看,既清雅又端庄。
说实话,谢规叙还是第一次见苏溪桥穿长裙,她以往都是短打衫加长裤,一身英姿飒爽,出门都能和她论兄弟。
此刻的谢规叙,开始走了危机感,他甚至在想,要不然今天就不去喝喜酒了。
去苏家村的路很远,上了马车谢规叙让苏溪桥靠在自己身上在睡一会儿。
苏溪桥乖巧地点点头,在马车的摇晃中,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秋日的清晨露水较重,远方的天空还挂着几颗残星,周围寂静无比,只有马蹄声和林叔的赶马的呵斥声。
苏溪桥再睁眼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林叔将马车停在苏家门外。谢规叙先下车,等到她出来后,再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其实马车并不高,平时苏溪桥穿裤子还能自己跳下来,但她今天穿得是长裙,没法跳车。
还好谢规叙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不肖她说就明白该怎么做。
看到门口停了辆马车,苏家院子里帮工的人都跑出来看,苏海也出来了。看到是自家小妹和妹夫后,脸上笑意凛然,快步走上前去迎接。
“小妹,妹夫,你们来了。”
苏溪桥和谢规叙笑着,打招呼并恭贺道:“大哥,新婚快乐!”
林叔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提着几样礼品,躬身道:“老奴见过舅老爷,祝您新婚大吉。”
苏海惊恐万分,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快请进。”
都叫舅老爷了,苏海多少也猜出了林叔的身份。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小妹家都有钱到能请得仆人了。
小妹是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嫁给谢规叙的,当时媒婆说谢家大少爷快死了,小妹嫁过去是要给他守寡的。
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小妹靠自己开店做生意,居然都能配得马车,买得起家仆。
要说苏海一点也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觉得只要自己跟着小妹干,一定也能让家里条件逐渐好起来。
苏海把他们带到院子里坐着,桌上放着几盘招待客人用得零嘴和点心,虽然都是最普通的,但却每个盘子都装的满满的。
听到院子的动静后,苏长信和苏琳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两个穿着华丽衣裳的背影,父女俩对视了一眼,心声奇怪道:这是哪里的亲戚,看着好像很有钱。
等到苏溪桥转身的时候,苏琳水的表情瞬间就垮下去了,苏长信也很吃惊,“是……阿桥?”
苏溪桥笑着应了一声,叫道:“爹。”
谢规叙也站起来转身叫了一声爹。
自己的女儿女婿居然能穿得起这么好的衣服,苏长信突然觉得自己面上有光,立马笑盈盈招呼道:“快坐快坐,你们吃过早饭了嘛?”
苏溪桥道:“还没有。”
苏长信一听立即转身,对着苏琳水道:“还不去厨房给你妹妹、妹夫拿着早饭过来,还呆站着做什么?”
苏琳水从小就受苏长信的疼爱,从来没有被呵斥过,今天在自己大哥大喜的日子,她爹居然因为那个被卖出去的贱人对她这么凶。
她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愤愤不满地走进厨房,去端了一些早饭过来。
苏长信把好吃的都放到苏溪桥面前,让她给谢规叙多夹点菜。苏溪桥充耳不闻,只顾着往自己嘴里塞。都快饿死了,哪里还有空帮他加菜。
谢规叙见状,唇边挂着笑意,说道:“岳父,不劳烦小溪,我自己能夹。”
“你可不是……”
未等苏长信的话说完,谢规叙一手扶着袖子,用筷子给苏溪桥夹了一筷子最远处的清炒小白菜,温声道:“早上别尽吃肉,多吃点青菜。”
苏长信打量了谢规叙好几眼,这才看出着些端倪,“贤婿,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
谢规叙道:“是好了。”
苏长信高兴地直拍大腿,大声连说几句好,并对着院子帮工的人说道:“我小女婿,咱们清河镇的神童秀才,他的眼睛好了。今日真是我老苏家双喜临门的好日子。”
帮工们纷纷道喜,不少人都说晚上要和秀才郎多喝几杯,沾沾读书人的福气。
苏溪桥都被她爹这股得瑟劲给整无语了,实在看不下去,喊道:“爹,早饭还有剩嘛?我今天还带了个仆人过来,现在还在外面喂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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