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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医进来的时候,便撞见这等“香艳”的场景。
弱女香肩半露,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男子有力的臂弯上,粉颈纤长,侧脸娇柔。
而男子的唇则在她裸露的区域游移。
何太医老脸一红,简直没眼看了。“打扰了,告辞!”
正要转身闪避,就听天子威严命令,“进来。”
何太医原来不明情况,婢女前去召唤时也未来得及说明原因,火急火燎地赶来,结果推门见到这一幕,怎不叫人误会?这会儿走进了才发现不是想象中的那般。
看见皇帝亲自给人吸毒,何太医的震惊并不比阮烟小。终于缓过来,便不停地唉声叹气,“陛下啊陛下,这等危险之事尽管吩咐奴才们做就是了,怎可劳您做这个,万一损害了龙体可如何了得?您快到一边坐下,让老臣为阮姑娘祛毒。”
周明恪二话不说便出去了。他倒也不是必要亲自照顾着阮烟,而是她体|内的毒着实霸道,扩散衍生极快,再晚一步便是回天乏术。
别无他法,只能赶在何太医到来之前,先为她吸出部分毒液,延长救治时间。
何太医那厢要为阮烟施针了,拿了一块手帕递到阮烟嘴里,“阮姑娘,您还是咬咬这个吧,等会子疼得厉害时,便不至于大声叫嚷,扰了圣上龙耳。”
阮烟一腔愤懑,狠狠瞪着屏风后面坐姿闲懒的人影。
周明恪嘴里含着一味.祛毒药草。给她吸毒,毒气亦会过染,且舌尖亦是沾了毒的,随着唾液悄悄流入喉咙。
虽然毒效不大,但并非没有影响。周明恪静坐了会儿,便去茅厕了。
在茅厕待了许久,婢女端了水来净手。他这才拾步入房。
室内很安静,安神香的味道充斥房间,一片祥和悠静。
何太医等在中厅,见周明恪来了,赶忙站起来,对他说道:“皇上,阮姑娘体|内毒液已清去大部分,还有余毒残留,需要花时间慢慢清出来。”
周明恪声音不辨喜怒,“也就是说,毒仍在?”
“啊是……不,不是!”何太医赶紧解释,“那点残毒,对阮姑娘没有多少影响的,她的性命安全无虞。”
“残留的小毒也是毒,朕给你时间你却没能完全治好她,朕要你何用?”周明恪语气下沉。
何太医扑通跪了,痛哭流涕委屈巴巴,“皇上啊,不是臣不能把余毒清除,而是阮姑娘身体太虚弱,且又在冷水里冻出了伤寒,眼下没法撑太久,是以臣给她清的毒,暂时只能达到这个进度。”
周明恪默了默,总算没再揪着事不放。他视线投入内室的床帐,问道:“她歇下了?”
何太医压低声音,“是的皇上,阮姑娘睡下了。她身心疲累,必是要好好休息的。这样,臣要过些时日,等姑娘身体稍有恢复再来给她清余毒。”
周明恪没再说什么,挥挥手,便把何太医赶出去了。
他负手于后,踱步绕到床畔来。
俯身端详她惨白的小脸,周明恪唇角轻勾,低声呢喃,“既然你如此忠爱朕,那么朕又岂能辜负你的一腔真情?待回了宫,朕便许你皇后之位。”
话落,便见她淡雅的眉峰蹙起,似是抗议不喜。
周明恪按压她的眉,强行抚平,冷哼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了?天底下的女子都梦想着做朕的皇后,你却还想抗拒?告诉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第27章
江南的夏季是多雨的, 潮气弥漫,眺望窗外角檐雨水如珠坠落, 芭蕉被冲刷得翠绿如新。
瞧着这副生机, 沉郁的心情略略开朗了些。然听到走廊那熟悉的脚步声响, 那点开朗便又消失无踪了,阮烟很不开心。
暴君那厮又来看望她了,最近他踏入这间房屋的次数可是频繁得紧。而她一看见他的脸, 心情阴郁沉重, 叫她想起那日为他挡上的一箭。
如今草草过去了十日, 她的伤口仍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自己是如何替讨厌的人遭罪挨痛。
还因此落得了一个“忠爱”的名头,她委实冤,着实怨。看得出这人对她起了几分怜惜的心思……应该算是怜惜吧?他难得没对她臭着个脸, 难得好言谈话,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倨傲恶劣。
对着他,她真真没什么好脸色了, 尤其为他挨痛受罪之后, 且还乱给她安戴“忠爱”的帽子。每每想到此, 一腔怒气剧烈上涌, 却无处可泄。
她哪敢真朝他发脾气?又不是活腻了嫌命长。因此她心情郁郁,憋屈不已,身上的伤调养得差不多了, 这心病却一日比一日严重,阮烟不知道哪天,就要憋坏了。
周明恪身着常服,长发用锦带束起,腰间玉佩雅致,身上的熏香亦换成了檀香,见他乍一出现,那一瞬光风霁月,俊美无双,比起那温润儒雅的司大人,更惹女儿家喜欢。他就像坊间少女梦中的情郎,君子谦谦,气度翩翩。
当然,前提是他不开口。他一开口说话,便失了浊世翩翩公子的感觉,俨然又变成了那讨人厌惹人嫌的残暴皇帝。
“且不知你这身体是吃什么长的,竟虚弱至此,旁人五日下来,早已痊愈,而你十日还不见好。”周明恪见她背对着自己,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语气不免加重,“因为你一个人,便在江淮停滞了整整十二日。朕倒是想问你,究竟是你南下巡游,还是朕南下巡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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