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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褥很柔软,很暖和,舒服得不愿离开床榻,只是屋里的地龙烧得太旺了,暖气过足,热得她皮肤都泛起淡淡的一层红。
    她不禁扬声叫唤小聪子,人没到,反倒进来三四个宫女,热情地上前伺候。
    归燕脸上抑不住喜色,语意含蓄地对她说:“恭喜姑娘,复位了。”
    阮烟先是一懵,而后环顾一屋子的华光奢气,霎时明白她的意思。她说的是,成功夺回皇帝的宠爱,复宠了,回到原先衣食无忧,宫人尊敬的时段。
    既是如此,那么这满屋的奢华,就是皇帝下令命人整的了。
    珠光宝气的偏间小院,不像婢女住的地方,反像后妃,阮烟不敢大意。
    归燕欢喜过后,便有几分不解烦闷,“皇上也真是的,何必整得这么麻烦?有时间整顿装饰房屋,怎就不能直接封了名位,赐住独立的宫殿?”
    左右是皇帝对阮烟的心思,路人皆晓了。若还有不明的,看半个月前克扣伙食,刻薄对待阮烟的那一群奴才都被流放到荒地做苦役的,一整个偏院的奴才,全都去了。如此严惩,足见阮烟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孟姑姑摇头,轻声道:“阮姑娘是个有福的,只是福分暂未到,该来总会来的。”
    **
    从喜公公那儿知晓了她的旧疾,源于当年雪夜的长跪,周明恪沉默了许久,便下令调拨一批得力的奴才到阮烟那儿仔细伺候,并且给她新装了房屋,让她住得舒坦,又特许她歇上两个月,等寒冬过了,腿脚的毛病去了,再上岗任职。
    这回,才是真真正正的带薪休假,真正的逍遥快活。阮烟原来很满意的,只是谢临聪却不见了,据说,被调遣到太监堆做事了。
    那点担心在得知他在通泉府当差便消失了,通泉府是发放的月俸的地方,工作轻松,还有钱途。
    为谢临聪高兴没多久,旋即想起另一个问题,如今她的一切都是皇帝亲手安排的,那么包括谢临聪的差事,也是他安排的。可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暴君就是暴君,不是什么慈善的人啊。
    喜公公也曾有疑问,周明恪漠然道:“她既是朕的人,那个奴才就不能留在她身边。”听闻她伤病的时候,都是那家伙在跟前贴身伺候,想到那个场景,周明恪便有些不能容忍。
    而且他这会儿也知道,那谢临聪原来就是当年除夕夜宴上冲撞了他,“炮刑”不成,阮烟为其求情的罪奴。
    放任其在她身边,周明恪隐有不祥预感。
    喜公公见皇帝嘴角拉得平直,那占有欲强到溢出言表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讷讷道:“皇上,小聪子只是个太监……”不能算是男人的阉人。
    周明恪斜了他一眼,喜公公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了。
    只要长得像个男人,就不行。周明恪在内心补上一句。
    ……
    大殿里冷清无人气,不过六天不见她的身影,便感到不适,内心驱使着他去偏院见她。
    脑中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回荡——
    “真不该让她休假两个月,现下半个月不到,便是想念难抑,想要撤除决定,把两个月的时间再减上一减,却不是帝王所为,有道是一言九鼎,君无戏言。不如……便到偏院走一遭吧。”
    另一声音慵懒散漫,字字锋利,“朕是帝王,岂有纡尊降贵,去见一个小宫女的道理?她的寿命,还不够折的。”
    最后,周明恪听从了后者,当真等到两个月她前来拜见。
    此时新年已过,春色正深,她换掉了臃肿的冬衣,与其他人一样,穿上了春衫。粉衣温柔,楚腰纤纤。
    又长高一些了,也瘦了些。周明恪高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脑子里却一堆杂思。
    怎么瘦了?明明舒舒服服歇了两个月,吃好睡好住好,莫不是……又有宫人克扣她的伙食?
    那批宫人是孟乔选拔出来的,孟乔作为宫中资历深厚,见识多广,严谨守礼的女官,不可能选出那样的势利小人。何况……有他兴师动众为她装新屋在前,但凡有眼睛的人也该明白,他在给她撑腰,非失宠冷落。
    所以她非但没养胖了,反而瘦了,是个什么理儿?
    周明恪目光顺着她的细腰慢慢上移,当遇见那双耸起的软圆,他默默移开了视线,却是懂了。
    敢情,肉都长在这里了。
    那厢阮烟头皮发麻,她这会儿欠身行礼,保持着那个姿势有一刻钟了,身形快维持不住了,他怎还不叫起?
    眸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唬得阮烟有点忐忑,初初见面,难道自己又有哪处惹他嫌了?
    诶,时隔两个月,这厮营造气氛的手段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她越想心越慌,连得肚子也开始绞痛起来……
    想法刚毕,就听他不悦道:“还杵在那做什么,过来。”
    阮烟:???没你准许谁敢擅自起身了?
    她慢慢走上前,憋着气低声问:“皇上有何吩咐?”
    他道:“给朕斟茶。”
    阮烟走向茶几取盅,便觉身后视线灼灼,炙热得要将她整个人穿透。
    这狗皇帝,老盯着她做什么?阮烟回过头,撞见他未收去的视线,两相对视,他沉默了好会儿,缓缓道:“你臀上出血了。”
    第35章
    阮烟那一瞬大脑当机, 仿佛卡壳,旋即脸色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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