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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话,便挥着手帕扭身气呼呼地走了。
阮烟摸摸下颌,心想,虽然她不迷信命理上的所谓克妻,不过她也实在没必要“以身犯险”,所以,那金大娘的“有一天准后悔”是不存在的。
谢临聪从院墙后面绕了出来,眼神幽幽地望着阮烟瞧,“你会想嫁人么?”
阮烟轻拍他的脑袋,“单身才自由呢,脑子进水了才想嫁人!这辈子啊,能跟你,还有萃薇三个像现在这样,一直生活在一起就够了!”
谢临聪眼中光彩流动。
然而——世事难料,阮烟很快就自打脸,“后悔”去找金媒婆了。
第54章
初冬的天气, 微冷,轻寒, 对通身冰凉最是畏热的周明恪来说, 最是舒适。
这些天着急赶路, 都没睡过一次好觉。昨夜在此酒楼落脚,倒是一宿好眠。
觉睡得好,这脾气便随之好了起来。
左右看这客房形貌平平, 乏善可陈, 不过也不是顶糟糕的, 至少这床加厚的鹅绒被,倒是真材实料,睡起来勉强算是不错。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下了床,打开临近的窗棂,窗门乍一打开, 寒风便吹了进来。
真是透心凉,十分舒爽,他伸了个懒腰。
喜公公在这时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便见皇帝穿着轻薄的单衣立在窗前吹冷风, 唬了一跳, 赶忙上前, “陛下, 您可要小心龙体,注意防寒呐!”说着要给他披上外袍。
老太监还在一旁念叨,“您若是伤了龙体, 可如何有精力去寻阮姑娘?到时若找到了阮姑娘,叫她看见您形容憔悴,龙体无力的模样,可就大减威风啦!”
喜公公不愧是伴着他长大的,皇帝心里的小九九,岂会看不出来?自然是揪住他的某一心思,加以说服。
果然见周明恪神色不太好了,抿着唇,冷着脸说:“朕现今,当真无往日威风了?”
还没等人家答话,他便兀自瞎想起来了,他定是没有往日那般神气的,瞧他又是亲自来捉人,千里迢迢赶到江淮来,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地赶路,一路风尘仆仆,精神萎顿……那没有心肝的女子若是瞧见了,指不定在心中怎么笑话自己呢!
想到这里,晨起初醒的好心情便消失无踪。
喜公公暗暗偷笑,这皇上平日是骄傲神气得紧,一遇到那阮姑娘,就跟个耍脾气任性孩子一样。
“皇上这些时日,都没好好用早膳,现下来到天香楼,有的是美食佳肴,您想吃些什么,奴才这就去命人张罗。”
周明恪表情随意,张口就说:“朕要吃番茄炒蛋,加糖的。”
喜公公:“……?”
周明恪这才醒悟过来。
许是今日起晚了,睡糊涂了,竟忘了番茄炒蛋这道甜食是某个人“独创”的。
“皇上……我瞧着阮姑娘先前做这道膳食,并不如何难制,要不奴才这就把制作方子说与酒楼的厨子听,让他们照着做呢?奴才想着,这天香楼乃江南第一楼,这雇请的厨子手艺定是顶好的,应当不可能连个番茄鸡蛋都做不出来。”
周明恪轻哼一声,“话虽如此,但这做膳食的,就跟做赝品的一样,仿冒的还是仿冒的。朕是天下霸主,是最尊贵的人,岂可吃那次等之物?朕就是要原汁原味的!”
喜公公被他这个理由说服了,“对对对,您是天下第一尊贵的人物,所用所食之物,都是要最好的……可是问题来了,咱们上哪儿找寻阮姑娘呢?”
这个问题让人犯愁,虽说当初只知道她身在江南淮城,她具体身在哪个地方,哪个街镇却是不知道的。
更头疼的是,那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主意倒是大得很呐,竟然还改名换姓了。
是以尉迟将军前去当地衙门交涉时,那糊涂老县令竟是半天也没找出姓阮名烟的人来。
于是再把范围扩大一点点,让知府那边儿列出近两个月入境的外乡人。
依然一无所获,可见那个小女子是改名换姓去了。接着按性别找寻,如近两个月入淮城定居的女性便有二十多名,然后记下这二十多名女子的姓名和住址,上了门去一个挨着一个找寻,谁知这二十多名女子都认了一遍脸面,还是没能把她揪出来。
她定是扮作男装了。周明恪咬牙切齿地想,她当真是好样的。
跟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叫人抓不到逮不住。
“让天香楼当家的放出风声去,重金聘请,招寻另类的厨子,如——会做番茄炒鸡蛋的。”周明恪面上一派冷静淡漠。
喜公公愣了一会儿,而后抚掌赞道:“皇上英明!”
周明恪微微勾唇,笑意阴狠。没猜错的话,那道甜食就是她故乡的特色膳食。
她既然这么挂念她故乡的人和物,那么他便放出这鱼饵,引她上钩。
周明恪太了解,回家心切的人,一定也渴望——他乡遇故知。
这回,且看她怎么逃出他的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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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这个招牌老字号,远近闻名,只要身在江淮,就无人不知晓。
当这天香楼忽然放出告示,对外招揽厨子,举办厨艺比赛时,许多失业待业的大厨便燃起夺胜之心,个个挥舞着锅铲蠢蠢欲动。
……按理说,招聘厨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这种是每年都有的,并不足以激起全民的参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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