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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赵家的种种风波,陈沅元此刻自认是一个局外人,因此也就并未放到心上。秋闱日渐近,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再把四书五经复习一遍。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就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准备去参加秋闱。但是她的母亲病情忽然加重,重病在床,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她因为要守孝三年,错过了上次的科举考试。
而这一次,她做足了准备,只想着最后一段日子再认真温习一边功课,让这次乡试更稳妥一些。赵家的事情,她应当也帮不了赵眠星什么。
因为怕她不认路,赵眠星把赵月留了下来,由赵月带着她回到了摘星阁。
一路上,她明显感觉到对方比昨日又亲近了她许多,陈沅元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笑脸已对,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心中却疑虑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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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时间已经到了陈沅元入住赵家的第三天。这几日赵眠星似乎格外忙碌,每日早出晚归,陈沅元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而按照此时的民俗,在新婚妻夫成亲第三天,都会由女君带着新入门的郎君回门。而陈沅元是入赘了赵家,还是被父亲瞒着卖到了赵家,已经跟陈父撕破了脸皮,不认他这个父亲,自然也就把今日当成了平常的一天。
谁知刚用罢早膳,打算拿起书本的陈沅元就听赵文前来禀报,说是赵家姨母赵新德来了。
赵文和赵武是赵眠星安排的专门伺候陈沅元的侍女。
陈沅元闻言放下书本思索,不知赵家姨母有什么事情要找她,而不是赵眠星。
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赵文:“你确定她要见的人是我,而不是郎君吗?”
赵文看了一眼她,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没有错的,她就是要见女君你。”
“那就请她进来吧。”
“是。”赵文躬身领命。
很快,陈沅元就听见了赵家姨母较有辨识度的声音:“贤婿啊,这么几天怎么也不见你去找我喝酒啊,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啊!”
陈沅元起身行礼,礼貌地笑道:“晚辈这几日都在复习功课,未能上门拜访,还望姨母见谅。”
赵新德脸上笑意加深:“无碍无碍。你认学是好事。可也不能因为书本就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陈沅元还真不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眼眸微动,反问道:“这个晚辈还真不知,还请姨母赐教。”
赵新德满脸的不赞同:“虽说你是入赘进门,但到底你和眠星二人也是新婚,按习俗,今日应当是三日回门的日子,眠星理应陪着你一起回门看看,怎的眠星今早还单独出去了?”
陈沅元没有想到赵家姨母来找她,竟然是说这样的事情。她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不信对方不知道陈父是收了银子瞒着她把她入赘到赵家的。
“晚辈既然是入赘,自然与传统的习俗不同,也就不讲究这些习俗了。”
赵新德满脸的为她着想:“哎,这怎么行?是不是眠星不同意和你一起回去?这也太不像话了,放心小陈,姨母会为你做主的,我已经派人去叫眠星回来,等他回来你们就赶紧出发。哦对了,我替你备了一些贵重的礼物,你拿回去给亲家,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陈沅元心中有些恼火,本来这是她的家事,她本不想多说,但是如今赵家姨母翻来覆去地提起,她就不必再避讳什么。
陈沅元站起身,淡淡道:“多谢姨母好意。不过这些都不必了。晚辈自入赘赵家起,就已经与父亲断绝了关系。日后姨母也不必再提起此事了。”
赵新德脸上露出意外之情:“啊?这……你可是与你父亲有什么误会啊?哎呀,你听姨母一句劝,父女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见一面谈开了就好了。”
“不必了,姨母无需再言。晚辈还要复习功课,就不送姨母了。”
赵新德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怎么行呢?有什么误会就要尽早说开了,哪有长辈不是为了你们好,会害你们呀!”
赵新德出门之前,还是满脸地对她的不认同,却不停地往赵眠星身上泼脏水:“可是眠星这般要求你的?他也太不像话了,贤婿放心,我这就去说说他。”
陈沅元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姨母要与我说些什么?”
赵眠星立在书房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身后是刺眼的阳光,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这声音却是十足的冷漠,气势也有些慎人。
不只赵新德意外地愣了一下,陈沅元也向赵眠星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他刚走不久,怎么这就回来了?
陈沅元目光一凝,难道真的是被赵新德叫回来的?
赵新德很快便反应过来,面上带上慈和的面具,有些不赞同的道:“眠星,你终于回来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快跟着你妻主一起回门拜访公爹,莫要误了时辰,让对方怪罪咱们赵府不懂规矩。”
赵眠星身姿挺拔,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新德:“姨母这般演戏不累吗?陈家是什么情况,在为我定下这一门亲事时,您就早已心知肚明了吧,眼下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新德脸色一僵,没有想到对方连周旋都不与她周旋,竟然直接跟她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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