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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沅元似笑非笑:“哦?你是我父亲?”随即声音冷了下来:“那我怎么记得,从我成亲那日,我们就已经断绝了关系呢?”
陈父不以为然:“关系岂是你说断就断的,我是你的父亲,这是天打雷劈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那你今日来做什么?”
提到这个,陈父就想起来了他放弃出门,在家中等了许久的不耐烦,瞪了陈沅元一眼,怒道:“你说我来做什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你成亲的第三日,再怎么说你也应该把夫君领回家,拜一下父母吧!”
陈沅元闻言却是忍不住一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一个卖到别人家当入赘妻主的女儿,你还指望她带着夫君回家拜你?”
围观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什么?这女君是被卖到赵家的?”
“我就说,怎么有女君会入赘的嘛,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还以为这女君和赵家小郎君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谊呢,这女君原来是因为银子才进的赵府啊。”
“那今日这入赘女君的这位父亲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不会是还想要银子吧?”
陈父听到耳边的议论纷纷,脸色都变了,他一拍大腿,哀嚎道:“敬润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你的好女儿如今有了荣华富贵就要抛下她的爹,成了亲连带夫郎见你都不见,你快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不孝女吧!徒留我一个孤弱的男子……”
“呵,真是可笑!”陈沅元冷笑出声。
“在我母亲重病在床之时,你沉迷赌博,整日不归家,最后甚至偷拿了我母亲救命的钱,让我母亲最终在床上含恨离世。”
陈沅元一步一步上前,眼睛紧盯着陈父:“在我母亲去世之后,你整日穿红戴紫,夜不归宿,甚至还领着人来到了家里胡闹……如今,在我马上要参加秋闱考试时,你又偷偷瞒着我,把我卖到了别人家当入赘妻主!”
陈沅元步步紧逼,一双眼因为情绪激动隐隐泛红:“怎么?如今你倒是说你是我的父亲?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害妻卖女的父亲!”
陈沅元在平时,向来都是一副仿佛没有脾气的样子,陈父也已经习惯了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如今突然爆发,真的把陈父吓了一跳。他脸上又红又绿,一时颜色不断变换,暂时没有了言语。
而围观的众人,在这真是看了一出大戏。陈沅元的语气虽然不是特别激烈,但是一看她泛红的双眼,围观的众人纷纷觉得她是说了真心的话,开始窃窃私语地低声讨论起来,时不时还有人向她投去同情的眼神。
与之相对的,则是众人向陈父投去的暗含鄙夷和审视的视线。
陈父脸色阴沉,终于反驳道:“逆女!你不要瞎说!为了荣华富贵,你竟然连这种谎言都编撰得出来,你真是狼心狗肺!”
陈沅元终于对陈父彻底失望:“我成亲那日,就曾跟你说过,出了那个家门,你我的父女关系就断绝,你我以后互补相干。既然你忘了,那正好,我们就去县令那里,要来一张断绝关系的文书吧。”
陈父脸上终于变了颜色:“我凭什么跟你去,我跟你说陈沅元,我是你爹,你不能这么做!”
任凭陈父再怎么说,陈沅元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步向官府的方向走去。
而围观的众人,则是跟在她的身后,簇拥着陈父,推着他向前走,根本不给陈父逃走的机会,一起前去了官府门前。
官府的守门官兵见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到来,赶忙去请县令过来。
县令急匆匆赶来,听了陈沅元所说的前因后果,与她所求,再看周围围观人群的附和声,和陈父灰败的脸色,心中思绪万分。
赵家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一些,这位女君就是赵家唯一的郎君的妻主。不管赵家最后夺权胜利的是谁,她都不必为了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男子,得罪了赵家郎君。
因此,县令很痛快地就下令,给两人开了断绝关系的文书,并警告陈父,日后莫要再前去赵府骚扰陈沅元。
这一出好戏,真是大快人心,围观的众人纷纷心满意足的离去。
而陈父再不甘心,也只能离开了。
陈沅元回到了赵府,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情绪,反而感到有些悲哀。
而赵眠星听闻消息赶来时,事情已经落下帷幕。
他回到摘星阁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第7章
赵眠星本来是在日常巡视自家商铺,正在与商铺的掌柜的核对账本。在陈父去闹事的时候,赵府就有小厮跑过来找他。他担心对方来者不善,陈父有可能与赵家姨母勾结在一起,对赵府有所图谋,遂听到消息就赶忙向赵府而去。
谁曾想,等他到赵府门口时,赵府门前一片冷清。问了守门的侍卫,才知道人们都去了官府。
听到侍卫说明了前因后果,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心中亦惊讶于陈沅元此刻的决绝。
先前他查陈家时,可是听说这陈家的女君丝毫不知晓自己要入赘的事情,完全是被陈父卖到了赵府。如此情况之下,她一个成年的女君连反抗都没有,就那么接受了这个安排,他以为对方还乐在其中呢。
未曾想,这都是她在隐忍。如今一朝爆发,竟是直接要与陈父断绝了父女关系。
思索片刻,如今陈沅元直接把陈父带去了官府,不失为一个绝妙的主意。但是,赵眠星心中冷笑,若是赵家姨母提前买通了县令,打定主意要赵眠星与陈父这样的人拉扯在一起,陈沅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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