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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迟……
姜应檀微微蹙眉,抬手掀开车帘,望着一路经过的街道,自言自语道:“慕容迟真的会逃吗?”
在一旁侍奉的绿萼不明所以,“都吃败仗了,不逃,难不成还要等着被人砍了头去?”
“是吗?”姜应檀轻声问。
绿萼信誓旦旦地点头,“可不是吗,换成婢子,当然是殿下最重要,然后是自己小命最重要,大家都这样的。”
“是了,大家都这样……”姜应檀倏地扔了手中车帘一角,神色微冷,“但慕容迟这个疯子不一定这般想,他可不是寻常人。”
“立刻回府!”
绿萼惊愕不已,但还是飞快找到亲自驾车的萧五,让他原道返回。
姜应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越发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回去要多久?”
闻言,萧五手下掉转马车的动作不停,一边打量了下四周,估摸了已经离了将军府多远后,回复道:“约一盏茶。”
“太慢了,”姜应檀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拔了自己头上的诸多钗子,冷声道:“不必管马车,萧五你与本宫一同骑马回府,越快越好。”
“是。”萧五不知发生何事,但还是利落地停下马车,从同僚那里牵来两匹最快的马。
姜应檀毫不迟疑地翻身上马,嫌弃身上十分厚实的大氅太过拖累,索性将之扯了扔到萧五怀里。
她等不及萧五跟上,自己扬手一抽马鞭,往将军府方向疾驰而去。
幸好她这几日防着北燕攻城,仔仔细细瞧过临城舆图,不消多想,就能认出路来。
除了萧五紧紧跟上,被她甩在身后的诸人神色不一。
绿萼急得都要哭出来,“殿下最不能受冻,这没了大氅,再受上一路寒风,必然会患病的!”
一干鹰卫多是看着姜应檀驾马的利索架势,目瞪口呆,“咱们殿下,什么时候马术这般好?”
其中不乏有跟着姜应檀久一些的侍卫,感叹道:“殿下自小跟着诚国公世子出去,马术是诚国公亲自教的,自然不会差。不过这些年,确实不怎么瞧见殿下骑马了,出行也多是坐马车。”
而寒风中疾驰而过的姜应檀,眸色比最严寒的冬日还冷,里头藏着浓浓阴郁和杀气。
慕容迟,你最好不要这么狗胆包天,这时候还敢杀个回马枪。
我的阿姐,绝不允许再被北燕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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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主院内,慕容迟和一名侍女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停在侧屋石阶前不远处。
听见慕容迟沙哑的声音,青兰神色有些紧张,“别乱打听,也别四处张望,等会儿东西送到了就走!小心冲撞贵人!”
说罢,她轻咳两声,上前两步,压着声音唤道:“白芨姐姐,周先生派人送文卷来……”
青兰话还未说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仓皇回头,便看见了方才还和和气气的小兵,此刻跟变了个人似的朝她而来。
眼看着躲不掉,她惊慌之下动都动不了,嗓子就像被堵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五官狰狞地挤在一处。
她要被杀死了吗?
下一瞬,有一道破空声从头顶传来,那是一柄古朴厚实的刀鞘,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慕容迟持着利器的手腕,迫使其手一偏,仅仅在青兰颈部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傻愣着作甚,走啊!”
青兰先是听见一声呵斥,然后被那人拉着离开交战的地方,眼看着一人从空中飞跃而下,与那小兵战到一处。
被人推进侧屋内,青兰还记着不能惊到贵人,硬生生压抑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的尖叫,哆哆嗦嗦地问刚刚呵斥自己的人,“那……那人是……”
呵斥她的人顺着望过去,笑了,“这座府邸的主子,你们殿下的驸马爷,这就不认识了?”
说罢,他也加入了战局。
屋门被白芨从内打开,她冷静地看了一眼战局,将那青兰拉进来,又将门死死关牢。
直到被白芨推着坐在榻下小几上,脖颈处的伤口因被涂上药粉而刺痛,才将晃神的青兰唤醒。她听着屋外的刀剑相击之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拉着为她上药的白芨,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屋外,未到百招,慕容迟便败下阵来,被傅则一把长剑直指咽喉。
傅则能守在此处,自然晓得此人是谁,淡声道:“成王败寇,你输了。”
“傅将军好手段,”慕容迟心有不甘,冷笑,“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那汀州的粮仓必然已经被你毁去,北燕十年之内不可能再南下攻打大齐。”
他咬牙切齿,“真是恭喜了。”
哪怕立了功劳,傅则还是那副不骄不躁的沉稳模样,“谬赞,傅某不敢当。”
处于傅则的立场,并不会立即将人斩杀,于是准备先将人压下,等姜应檀回来再处置。
然而就在那一刻,院门外传来马蹄声,慕容迟就像被什么惊到,又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往侧屋紧闭的屋门扑去。
下一瞬,利箭从远处射来,狠狠扎进慕容迟的胸膛,紧接着,傅则身边将士一扑而上,他们手中的刀砍在了慕容迟身上各处,短短几息时间,就不成人形。
慕容迟无力跪倒在地,身上各处涌出鲜血,嗓子也被血堵住,只能发出骇人的“嗬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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