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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穿到了七十年代 第74节

      关夕归今年才九岁,是关家最小的孩子,却没得到幺儿应有的疼宠,做惯了家务,早就懂事了。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悄悄问:“姐姐,我能吃一颗奶糖吗?”
    这东西贵,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会买一点,大部分都进了亲戚的肚子。
    关夕回十二岁,沉稳得像个大人,她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帮她把辫子摆好,说:“可以,但只能吃半颗,明天早上再吃一颗。”
    “太好了!”关夕归笑眯了眼,转眼间,又忧心起来,说,“姐,你可要把糖藏得紧一点,别又被妈妈翻出来了。”
    “放心,我分散开来藏,总能剩下一点的。”
    关夕归得到了属于她的半块糖果,把剩下的一半强行塞进了姐姐嘴里。
    她把糖顶在腮上,想要它多留一会,脸上浮现出几分天真,说:“其实二嫂很好啊,给我们送来那么多肉,还给我们买糖吃,爸爸妈妈怎么就不满意呢?”
    大嫂倒是带了半斤肉过来,但全部被做成年夜饭了,全进了她的肚子,根本没便宜别人。
    “大嫂好凶啊,她瞪了我好几次呢,像是恨不得要把我赶出去,姐,我害怕。”
    关夕回抱着她,咬着嘴唇,其实她也被瞪了,而且比妹妹更清楚,大嫂是嫌弃他们拖油瓶呢。
    “别怕,咱们吃喝都是爸妈的,她赶不走我们。”
    “那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二嫂,二嫂好像很有钱,她肯定不会把我们赶走的。”
    “或许是二哥想入赘吧,就跟咱嫁人一样,他们说这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只要喜欢,二哥也可以嫁人啊!真是搞不懂大人啊,他们老是说想要我们长大嫁人,又死活不准二哥嫁人,也太古怪了。”
    关夕回也没和她细讲,只是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那你可要快点长大,等你长大,就什么都明白了。”
    ……
    关夕望离开家里,按照记忆去找招待所住,可大过年的,所有人都回家了,哪家招待所还开门?
    他没办法,找个乡亲买了床破被子,干脆睡在了火车站里。
    车站里人不少,椅子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各种难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他嫌不干净,把被子垫在身下,找了个角落,靠在墙上,半坐半躺着。
    因为是要回家过年,他的穿着在车站里十分显眼,关夕望怕睡熟了被人偷东西,一直保持着警惕,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惊醒一会,看向四周。
    迷迷糊糊睡到凌晨四点,他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又酸又疼,双手双脚冷得像冰,他按着脑袋,又想哭了。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病,非要回家给自己找罪受,路上奔波难受不说,到家还要受一肚子气。
    是知青点的床睡的不舒服?还是远离麻烦的亲戚不快乐?
    不过想归想,就算让他再选择,他也是要回来的。
    这个年代亲族关系深,对春节相当重视,不像后世,随便一句工作忙,就能糊弄过去,要是他不回来,邻居街坊,亲戚朋友,说不准全都要传他的闲话了。
    众口铄金,最后还不定把他传成什么样子呢。
    关夕望转念一想,他大过年跑出家门,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会被人说嘴。
    他干脆破罐破摔了,“算了,不管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之后十年我估计都不回来了。”
    十年的时间过去,谁还记得这一点小事?估计连他这个人都记不清了。
    他把棉衣盖在身上,又眯了一会,听见买票窗口传来说话的声音,赶紧爬起来,买了最早的火车回去。
    重新返回时,他遇到了几个衣服破旧的汉子,盯着他的被子看,猜到他们是进城打工的“黑户”,没有户籍,东躲西闪,就为了多赚点钱糊口。
    那些人看他回来,赶紧低头散开,关夕望把被子拿起来,发现经过一夜,这玩意又破了点,连棉絮都露出来了。
    干脆把被子放在那几个人的面前,说了句:“新年好。”
    便头也不回地往站台那边走过去。
    留下几个汉子在原地发愣。
    从火车倒公交,他总算是回到了镇上,这时候是大年初一,没有牛车可以租,他叹了口气,随便吃了点饼干,徒步走回了村里。
    走会歇会,联系走了快两个小时,他终于走到了村口,第一件事不是回知青点,而是往小路上一拐,去了姜知睿的新房那边。
    站在院子门口,他有些发愣,自己都没明白,怎么一不留神,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摇了摇头,关夕望转过身,他现在双腿酸痛,浑身累得不行,就想回家洗个澡,好好蒙头睡上一觉。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过来一个人,他定睛一看,不是姜知睿是谁!
    “姜知睿同志!”他扶着腿,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姜知睿看到他,也很惊讶,快步走上前,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火车站出事了吗?”
    她以为他还没走呢。
    关夕望苦笑了一声,“没事,我回家了,待了没多久就回来了,火车站没事,有事的是我们家。”
    姜知睿见他状态不好,打开门,让他进去,又在客厅里点上炭盆,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
    喝了口热的,又待在温暖的环境里,关夕望才觉得他重新活了过来,看着雾气蒸腾的杯子发呆。
    姜知睿也不打扰他,静静坐在他身边。
    突然,他开口了,声音中有些难过,“睿睿,我能这么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