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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执得了胡来和尚真传,胡记饼铺的茶果点心,没有他不会的,因此李玄玄很是喜欢他。
李玄玄在临街靠窗的桌上坐了下来,云执将茶果摆下,“公主,今日两道哦。若水荷花酥,千层糕。”
那日的荷花酥是红色,内里馅儿是枣泥,可云执做的荷花酥竟然是白色的,五瓣酥饼边上有开裂,能瞧出里面的馅儿料是绿色,李玄玄吃了一口,“你这白绿相配的五瓣,可一丁点不像荷花酥。”烤制的酥皮层次分明,微带甜香,里面的绿色是茶粉揉的爬豆沙,有一股绿茶的清香在唇齿间散发开来。
“好吃么?”
“比那日在王家府邸吃的还要好吃。”
“嗯,我这是得了真传的。这酥饼本来叫琼花酥,本来琼花就是五瓣白花,配绿叶,后来吧,为了求个雅字,更大众些,生生改成这个名字的。”
“听起来很有故事。”
云执若有所思,点点头,“我回头问问胡来和尚,定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他不好意思同我讲。因为市面上,现在根本没有琼花酥,可明明这个味道的,才最好吃呀。”
“你若知道了什么故事,定要告诉我,我最爱听这些。”
李玄玄在浮生酒肆消磨了一整日,到天黑时,才乘了马车回南楼。
入得南楼就瞧见宋清尘站在她房门口。她似没瞧见这人,径直走了过去。
倒是宋清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粲然一笑,“玄玄,这两日可是躲我呢?”
李玄玄回头,“忒把自己个当回事了,本公主用躲你?”
宋清尘“哦”了一句。
李玄玄刚想骂他,你来寻我,你还“哦”个什么劲。可抬头就对上他的脸,那双眸似生了月光,流光四溢,眉眼间竟有些化不开的温柔,他笑涔涔的看着自己,真是好看,话到嘴边,换了路数。她怕自己不忍心,朝着那人扑去,想着还是走为上策吧。
李玄玄才转身,背过去,两边衣袖的披帛就被人从身后拉了过去,那力道刚好,将她向后拉到宋清尘的怀里。
宋清尘从后伸出双手抱在她腰间,将头靠在她肩上。
李玄玄觉得身后之人的呼吸,在她耳边淡淡的散着热气,她心上一动,竟觉得有点心疼。愣了一会,再想到要挣脱开,可刚动了一下,身后之人将她抱的更紧了。
“我……就是……想你了。”宋清尘觉得自己一败涂地,连三日不见她都做不到,若这夜里再不见她一眼,怕是又要整夜无眠。明日还有大事,背水一战,万不可怠堕。
就让我看一眼就好,便觉得一切困难,都可迎刃而解。
第38章 道观起火 你咬这做什么?咬的不对……
元郎一早就来敲门, “公主,我偷听到,宋公子那边已经派人盯着去了, 说是王甫一傍晚才会去逍遥观。”
“宋令可遣人来, 打探我今日的行踪了?”
“嗯,来问了。我说公主今日去浮生酒肆, 来了新酒, 要带几个人去搬货。”
“好。你昨日去还莫陆离粮草的调令,他怎么说?那边什么情况?”
“回公主,他只说知晓了,没说别的。我后来守了半夜,到他那边都睡了才回来。他们今日也会去跟王甫一。王家府邸上,不单有宋公子安插的人,也有莫公子安插的人。怪不得十皇子要派绿珠和巴彦来协助他,他确实有些疏于防范了。”
“那巴彦呢, 这个人的消息还有么?”
元郎也疑惑, 他摇摇头,“似再没出现过。”
李玄玄一早带了家仆去了东关街,绕了个够,又去浮生酒肆耗了半日, 才乘着马车朝云丘奔来。
她声称有些乏了,忽然不想去千世寺了, 就在茶寮歇息。茶寮在云丘山下,刚好可以瞧见不高的山上, 一面是千世寺,一面是逍遥观,可将一寺一观的奇景收入眼底。且逍遥观上下只一条路, 这里巧是路口所在。李玄玄坐到茶寮的屋里,择选了靠窗的一桌,遥遥的盯着逍遥观。
冬季的天短,眼见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
李玄玄并没有走的意思,她还在思量着,早上和元郎都觉得诧异的问题,那个巴彦,人哪里去了?
那日第四重花船上,巴彦来信提醒绿珠,还有人在查粮草案。他们的见面,因李玄玄和宋清尘的到访而作罢。那之后呢?巴彦这个人,消失了?
若他是查粮草案的,那可能得了什么线索,被灭口了。若是他贪墨粮草的主谋或主谋在此间的掌事人,他消失了又是为什么呢?
李玄玄望着云丘,不断的推演、思索。直到看见云丘起了薄烟。
身后家仆也望着云丘,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闭观么?逍遥观怎么还有烟火?”
“许是有什么大户人家趁着闭观,做什么法事吧?”
“不对!不对!你们快看!是着火了!”
“那黑烟冒的太快了!眼下冬天,万物干燥,这云丘岂不整个都得葬身火海啊!”
李玄玄灵光乍现,忽然惊醒!若有巴彦这个人或者势力,贪墨了粮草,还一直未处理,那当他发现,有人已经追查到了这里,那他最快的处理方式就是——一把火将粮草和知情人,全部烧了!烧的半点证据都没有!
李玄玄忙指向身后的家仆说,“你们两个快去报官!灭火!你们两个去千世寺山门敲钟,提醒寺里的人!”天干物燥,怕是这整座云丘,都要受这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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