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继承博物馆 第119节
“太配了太配了,这字和这诗太配了!”
“我要是在现场,也会像馆长他们一样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打扰书圣写字!”
“不知道为啥,写个字居然把我给看哭了。”
“太白本来就很喜欢魏晋风流,他诗里可多魏晋时期的人物了!”
“右军本清真,潇洒出风尘!”
“对对对,太白写过这首《王右军》,讲的是书圣用道德经换鹅的事!”
“等等,太白还写过‘王逸少,张伯英,古来几许浪得名’,讲的是‘咱们怀素的草书才是最叼的,书圣他们都是浪得虚名’!”
“书圣:终归是错付了!”
“没事,听说苏轼当初得了块凤咮砚,顿时惊为天砚,当场拉踩起龙尾砚来,说什么‘坐令龙尾羞牛后’。后来他想去弄个龙尾砚来玩玩,被人翻了旧账,说‘你都有凤咮砚了,还来找咱干嘛’,苏轼只好当场写了首《龙尾砚歌》夸回去。”
“笑死我了,诗人的嘴,骗人的鬼!”
“文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文豪只是谁在眼前就夸谁罢了!”
还有一堆人在谴责吴普直播关太快,没给她们好好刷屏的机会。
不少剪辑手一直盯着清阳博物馆,看到今天的“曲水流觞”简直大喜过望,三话不说开始剪辑视频。
要知道吴普这个懒货,老长时间都没有搞直播了,连出去跟考古队搞交流都没出镜,简直令人发指!
现在总算有了新素材,大伙自然倾巢而出。
有剪出王羲之写《将进酒》部分给配乐的。
有剪出吴普和冯梦龙自食其果片段来恶搞的。
还有巧妙截取各种表情包的。
反正热闹得不得了。
不出半天,早上的“曲水流觞”就传遍了各大平台,只要上网的人几乎都能刷到相关内容。
本来很多人看到标题吹什么“书圣再世”都不屑一顾,点进去一看——
点进去一看就出不来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跪!
这清阳博物馆到底什么来头啊,居然能请到这种神秘书法大师来玩角色扮演!!!
作者有话要说:
吴馆长:基操,基操!
注:
1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几句:都出自李白的《将进酒》
2我卒当以乐死:出自《晋书·王羲之传》
3右军本清真,潇洒出风尘:出自李白的《王右军》
4王逸少,张伯英,古来几许浪得名:出自李白的《草书歌行》,不过苏轼他们认为这诗写得一般般,绝对不是李白写的
5《龙尾砚歌》:苏轼的,里头的引子里记录了大苏为了得到心爱的砚台,不惜当场把自己说过的话咽回去!
第105章
吴普拿到几幅真迹,先去了研究中心那边。
没想到装裱师正好休假,他喝了酒,不好开车出去找熟识的老装裱师,正一筹莫展着,就听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的沈老说:“把字放下,我来装裱。”
吴普精神一振:“老师你要亲自动手?”
沈老睨着他:“怎么?怕我带着字跑了?”
吴普说:“怎么会?您肯定不会干这种事。”
沈老慢悠悠地说:“我是不会干,有的人可不一定。”
吴普假装没听懂。
不就是顺走他老人家几幅字画,怎么这么记仇呢?
“我给您打下手!”吴普积极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不用,你还是去醒醒酒吧。”沈老赶他走人。
到底是这么多年师徒,沈老看得出吴普刚才连灌那么多杯酒,早就喝上头了。
这小子还能这么清醒地说话,主要是他酒品好,醉了旁人都看不出来。
只不过这种状态下,沈老可不放心让他来帮忙装裱。
要是出点什么岔子,他不得捶胸顿足一辈子?
吴普见沈老显然对这幅《将进酒》爱不释手,嫌弃自己醉着酒影响装裱效果,也就没有强留。
吴普走出门,听见沈老在屋里给人打电话,似乎是让人过来当帮手。
他老师都这岁数了,能让他亲自动手装裱的字画不多了,这证明书圣不愧是书圣,一出手就把沈老都给征服了。
吴普又想起自己刚才写的字。他转身走了回去,脚步顿了顿,翻出自己的字去问沈老自己退步了没。
毫无疑问地收获一顿臭骂。
从结构骂到笔锋。
反正一无是处!
吴普连连点头。
没错,他就说差了点什么,这就对头了。
吴普心满意足地走人。
沈老看着吴普一脸满意地消失在门口,知道这小子是真的喝醉了。
喝醉了都不忘倒回来找骂,到底是什么精神?
“……个混账小子。”沈老无奈地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个极其擅长气人的学生好。
吴普出了二号馆的研究中心,从员工通道回到住宿区那边,正要迈步往园子里走,脑海里又想到另一件事。
他改了方向,往后山走去,走到半路又顿了顿,倒回去拿了把花铲。
吴普去了后山,迈步走进林子里挖起了野兰花,哪里最香挖哪里,没一会就沾了满身兰香。
兴许是因为真的喝多了,吴普看着自己挖出来的野兰花,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带回去,最后直接连着泥土抱在怀里,慢腾腾地踱步往回走。
路上遇到人,他还能有模有样地回应对方打的招呼,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醉鬼。
吴普走回园子,穿过弯弯曲曲的幽径,站在一处院门前抬眼看了看,走进去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开始挖坑栽花。
他从小就是种花熟练工,挖起坑来非常顺手,没一会就把带回来的满怀野兰花栽到了窗台下。
幽幽兰香随着正午的微风徐徐飘进屋里。
阮棠正在屋里和母亲薛姨打电话,说自己一切都好,过些日子可以回家一趟。
她才刚结束通话,就闻到被风送到鼻端的野兰香。
是早上在山里闻到的味道。
阮棠起身往门外走。
她把路记得很熟,没有撞上屋中的任何陈设,顺顺当当地走到了门口。
阮棠循着花香往窗台那边走。
吴普已经喝醉了,五觉有点迟钝,直至阮棠快走到身边他才听见脚步声。
他认认真真把最后一铲土压好,转头看向阮棠,只觉视线有些重影,看不太真切。
吴普站了起来,垂眸想把人看清楚,却还是看不见她的眼睛。
心灵的窗户被眼罩关上了。
吴普一时想不起阮棠怎么会在这里,他脑海里掠过许多关于她的词儿——
没良心的。
跑没影的。
还有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
当初那个朋友自杀的事让他自学了一些心理学,所以他比一般人更容易看出旁人的心理状况,一看到她,他就知道这小姑娘这样下去不行。
他从沈老那边旁敲侧推出她家里的情况,顿时觉得自己作为同桌得想办法开导开导她。
没想到这一开导都能上瘾,一眨眼就把整个高中生涯都过完了。
结果好不容易把人哄得会笑也会哭了,人却跑没影了。
真是气人啊。
要不是从薛姨那得知她还打过电话回家,他都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其实非亲非故的,她也不是非要联系他不可,毕业后不再有交集的同学比比皆是,多他们两个不多,少他们两个不少。
道理都懂。
想想还是气。
吴普脑海处理着已经来到嘴边的语言。
先是想阴阳怪气地说一句“难为您还记得我啊”。
接着又觉得该阴阳怪气地追问一句“您这几年到底去哪了”。
可早已一片混沌的脑子还是把这些话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