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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不愿的?”
“嗯?”
钟语芙的星眸润着蚀骨的光,盯着她。
绿萝脊背发寒,方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是啊,姨娘锦衣玉食,从此,她不再是跪拜别人,而是接受丫鬟小厮的跪拜,为什么她不愿意去做?
因为姨娘就是个物件!主人暖床泄·欲的工具罢了。
比她这个一等大丫鬟还没有尊严。
钟语芙咬牙,“你当我是那起子玩意,要向他摇尾乞怜?”
从没有人,给她受过这种委屈!
绿萝才想起来,比起苏婉,动辄跟死了亲娘一样娇滴滴的哭,钟语芙是真正被捧在掌心长大,父母,弟弟妹妹,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紧着她。
是所有人自发不曾对她说过重话。
别的姑娘,嫁了人要受夫君,婆婆磋磨,钟语芙嫁了人也在后院横着走,韩景誉将她当掌上明珠,亲生女儿疼。
她一直都是傲娇的。
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绿萝弯腰,头猛的磕在地上,咣当连磕了三个,“姑娘,奴婢错了,您别让奴婢做姨娘,您罚奴婢别的吧,奴婢毫无怨言。”
钟语芙垂下眼皮,绿萝的肩上,浅淡的印痕迹还未褪去,“绿萝,你的主子是我,任何情况下,都是以我为先,你懂了吗?”
绿萝愈发惭愧,“姑娘,奴婢知错了。”
“罚你去熬避子汤。”
钟语芙走进浴室,整个人没入水中,丝绸质感的长发如海藻般浮在水中。
她恶心。
不想残留他一点气息。
直到皮肤泡皱了,方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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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韩以骁吩咐韩忠。
屋子里烧了两个炭盆,上好的银丝炭,没有一丝烟。韩以骁脱下衣服,扔进炭盆,屋子里,立刻有刺鼻的烧东西的味道。
这个功夫,韩忠已经从柜子里拿了衣服,转身,看到韩以骁胸膛上的窟窿,还在留着血。
韩忠吓的面色苍白,刚要惊呼出声,对上韩以骁投过来的冷凝目光,和警告,“嘴巴给我封死了。”
韩忠的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口型,询问的话已经到了嗓子里,活生生被韩以骁的目光吓了回去。
韩忠脑子足足空白了三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韩以骁去正院之前身体还好好的,现在回来身上就带了伤。
刚刚房子里的那声爆喝,房间里就剩侯爷和夫人--侯爷是被夫人刺伤的!
刺杀当朝超一品侯爵!
就算她是尚书之女,那也是死罪啊!
韩忠脑门上都是冷汗--这位侯爵夫人,可真敢啊!
这!这!这!这!这!
女子以夫夫为天,七出之条都不敢这么设想!
每个人,都是依据自己的所见来猜测事物。
这个时代,夫妻是一体,韩以骁心里再怀疑,也不可能对一个下人表现出来,去损自己夫人的名誉。钟语芙再恶心韩以骁,也是关起门来,俩人在房内呛嘴。
韩忠这个外人,自然丝毫不清楚。
谁敢和一个企图要杀自己的人同床共枕?
韩忠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侯爷真是爱惨了夫人!
夫人真真是侯爷心尖上的人啊。
他立刻去翻了干净的绷带,止血的药给韩以骁上,韩以骁却只拿了绷带缠住伤口,勉的弄湿衣服,“药收起来吧。”
一瞬间,韩忠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就没了脑子?
有药不上,这是什么样的自残精神?
他不懂啊。
作为侯爷的第一心腹,嘴上不说透,心里还看不透主子的行为,他第一心腹的位置,危矣!
他压下心里的危机感,就听见韩以骁又吩咐了一声,“去送一瓶药给夫人。”
韩忠一时没反应过来,夫人也受伤了?
所以,两人是相互伤害?
“治什么伤的药?”
韩以骁肃了脸,转身,自己去翻药柜,找了一瓶御赐药翻出来。
韩忠想,他的脑子一定是西北风刮跑了!
一去几十里。
哈着腰接过韩以骁递过来的药,小跑着跟着韩以骁的脚步往外走,边拍着马屁挽智,“奴才马上就去,侯爷,偏听的饭摆上了,累了这些日子,您也该好好用膳了。”
冷风扑面而来,韩以骁眯着眼,看到远处屋檐一角,“撤了吧,你吩咐厨房,晚膳去沉玉小筑用。”
韩忠原本伺候的是韩景誉,韩以骁成了韩景誉养子才到的韩以骁身边。
他此刻见韩以骁去的方向是祖祠,此刻老怀安慰。
虽说老侯爷没有亲生血脉,看看侯爷,夫人,是真的为老侯爷的突然离世伤心。
从事发到现在,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韩忠捏了捏手里的瓶子,抬脚往沉玉小筑而去。
*
韩家世代是武将,到了韩景誉这一代,拥兵自重,韩景誉十岁之前,一直都是以人质的身份养在皇宫。
韩家却依然被皇帝忌惮,佞臣看透了皇帝的心思,设了惊天阴谋,韩家满门,连带56名家臣,六万韩家军主力皆死于非命。
反倒是一直养在宫里当人质的韩景誉,和钟语芙的父亲钟东霖交好,当年被他力保,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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