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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您醒了?”自从那日出剑冢秘境,江原晏就陷入了昏迷,整个人化作一团绯红色的灵识,在顾流霜的识海中热气球般飘来飘去。
虽然明白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当初顾流霜同意江原晏的条件也是有前提的,顾流霜私以为不违背修真界的伦理纲常,天下道义,江原晏估计干不出来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嗯。”江原晏点头,手指轻轻捻过一页书。
也不知道这识海中他是从那里搞来书的。
顾流霜想着,冷不丁传来一道声线,温温柔柔的:“从你的神识中截取的。”
顾流霜一惊,她倒不担心自己泄露什么修真界机密,主要是她的书看的太杂了,什么春红图艳情话本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安,江原晏托着下巴,“放心,我只翻了我感兴趣的那些,别的我没碰。”
“毕竟。”他的眼眸中带着点春水般的笑意,“小姑娘家的,也要有点自己的秘密。”
这是什么大魔王发言!
也对,这个人本来就是大魔王。
顾流霜转过视线,面上有点烫,这辈子除了她爹,还真没几个人把她当姑娘看待,来了剑宗之后更甚,毕竟剑宗可是出了名的男的当畜牲练,女的当男的练的人类高质量修真门派。
她师尊裴行月更是剑宗翘楚,脾气差,罚人从不手软,动不动就让你去冰雪秘境自我反思,挨挨冻砍砍妖兽遭遭罪。
“前辈,您开心就好。”
她垂死挣扎了一下,“如果您看书有什么不懂或者我记得不仔细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动不动就翻我记忆,虽然我目前修为低神识凝聚力差,但是我不要面子的吗?
“唔,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江原晏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前辈您尽管说,晚辈一定知无不言。”顾流霜正坐在河边用芦苇草编一个小东西,闻言头也不抬道。
“你那八千本剑谱,打算什么时候抄完?”
顾流霜沉默了,手里的蛐蛐笼子编的也不香了,她垂下头捂住眼,竭力逃避现实,“前辈,现在挺高兴的,您别提那么悲伤的事情行吗?”
“你不想抄,为什么?”江原晏阖上书,似乎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就…不瞒前辈你说,我师尊这个人,确实是有点变态。”顾流霜提起了陈年伤心事,一脸悲愤,“我刚入门的时候,啥也不懂,他觉得我浮躁,让我背剑谱,天天背,不停下那种背法。”
“最后我都背到快走火入魔了他也不喊停,他不让停,我当然也不敢停,去演武广场打架的时候右手提着剑,左手抱着拓印剑谱册子用功。”
“说句臭不要脸的话,藏经阁三层楼的所有剑谱,我背的滚瓜烂熟。”
“所以说,你是觉得你把所有的剑谱都融会贯通了?”
“融会贯通倒不敢说,不过也是胸有成竹。”
江原晏从树上折下来一只桂花枝,散漫地放在身侧,“要和我试试看吗?”
“我压制修为,只用你抄的剑谱上的剑法和你打。”
第10章 天生剑修
两柱香之后,顾流霜抱着剑,蹲在地上被打到怀疑人生。
她败了,她堂堂凌霄峰剑尊弟子,天生剑心,冰系天灵根,演武广场擂主专业户,在对方手底下,竟然败了一个彻底,连三招都走不过。
而且对方,用的还是剑宗刚入门弟子学的那一套鸡肋剑法。
何为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之意。
这套原名潇天剑诀的鸡肋剑法,只有简单的劈、砍、破三招,别说是剑宗的入门弟子,就是无知稚童看上两遍都能学个滚瓜烂熟。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对方似乎是为了照顾两个人剑道造诣上的巨大差异,颇为好心地把修为压到了筑基中期和她这个筑基大圆满打。
然而,就是这样,她还是打不过。
对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剑修来说,就是□□裸的羞辱。
“如何,可服气了?”对方弯起一双眼,带着点笑意看她。
顾流霜怀疑,他下一句就是,既然服气了,就滚去乖乖抄书,别打扰他老人家看书。
但是,她会这么轻易的服气,笑话!
她要这么容易就放弃,连这都撑不过,怎么和这本让她活不过几行的破书斗!
顾流霜从地上扶着膝盖直起身子,一双眼亮的出奇,清秀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她曾经带着这种战意在演武广场守擂台不眠不休地打了五天五夜,一战成名,号称剑宗金丹之下无敌手。
她抬起头,脊背挺得笔直,举着剑,一字一顿道:“我不服气,前辈可敢再来?”
结果当然是毫不留情的失败,江原晏打完托着下巴看顾流霜一身狼狈,兴致缺缺地移开目光,翻了两页书,顾流霜调整好了,爬起来继续挨打。
越败越战,越挫越勇,等到第十次的时候,江原晏眼底终于带上了点异样的色彩。
刚才顾流霜在他手底下走了十招,从三招都撑不住到堪堪能过十招,看似是毫厘一般的进步,但每一招之间都是飞跃。
因为对手是他,万年之前,在江原晏还是道门天骄之时,他于天玄榜剑之一道登顶,一直到他堕魔,剑榜的排名百年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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