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娇说着叫停了马车，去了就近的茶楼内坐下。
    不一会儿季薇芸就来了，她神色略有几分憔悴，见到傅明娇勉强端正了神色走上前来微微点头道：“傅小姐差人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季小姐，请坐。”傅明娇解下斗篷，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让季薇芸入座。
    “刚刚见季小姐独身一人站在将军府门前，想必吹了不少冷风，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傅明娇柔声说着，抬手让吉祥斟茶。
    “……”季薇芸没想到这一幕会让傅明娇看去，顿时面色略有几分薄怒转开头去冷声说道：“我不过随便走走罢了。”
    傅明娇弯唇笑着，低头喝着茶柔声说道：“殷将军入狱之事你定是已经明白原委。”
    她捧着热茶暖手，抬眸看向季薇芸继续说道：“我请季小姐过来，也是想问问有关殷将军之事。
    季薇芸听着傅明娇的话语顿时有些意外。
    “围猎那日殷将军虽圣驾入猎场之中，季小姐可有尾随殷将军一同入内？”傅明娇语调特别的娇柔，隐隐还有些不是压着嗓子咳嗽两声，看着格外柔弱。
    “皇上于猎场遇刺之时，殷将军并未护在圣驾身侧，他是为拾取遗落之物请旨暂离。”
    “季小姐，可曾遇到殷将军返回，确确实实是去拾取遗落之物吗？”
    傅明娇几句话稳下来，季薇芸心头顿时一紧，明明她是用这样柔弱娇软的嗓音在问话，听着没有半分令人不适的感觉，可不知为何却无端的让人有些莫名的压力。
    傅明娇目光落在季薇芸的脸上，微微弯唇笑着：“没关系，明娇并无冒犯之意。”
    “季小姐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傅明娇掩唇低声咳嗽了连声小声说道：“咳咳，殷将军身陷牢狱，我今日见他在狱中饱受折磨。”
    “若能证明殷将军并非假意离开，纵容贼人有可趁之机，许能说服皇上，为殷将军谋的一线生机……”
    “想来殷将军英豪之辈，天地不容，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季薇芸听着傅明娇如此话语，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去见他了？”
    傅明娇抬眼看了季薇芸一眼，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
    季薇芸神色很是复杂，盯着傅明娇看了许久才道：“废太子一事闹的满城风雨，人人唯恐与之扯上关系，皆是避之不及，你为何如此坚持定要为殷将军出头？”
    “若是我没记错，你与殷将军虽有议亲之举，却尚未定下婚期，大可不必如此为他奔前忙后。”
    “殷将军他值得。”傅明娇端坐在席间弯唇浅浅笑着。
    “……”
    季薇芸心头一哽，看着这坐在自己面前娇娇弱弱的女子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在这一刻才知道为何殷玄蔺会主动求娶一个病弱的娇小姐为妻。
    也许也是因为，她值得。
    第173章 证词
    “是，我看见了。”季薇芸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傅明娇道：“他遗落的是一方锦帕，上绣牡丹花样，若我没猜错，是你赠他的绢帕吧。”
    “我不敢为殷将军出头，我季家亦不敢因此触怒圣颜，所以很抱歉傅小姐，我并不能帮你什么。”
    “若无需总兵府出面，只需你一人证词便可，季小姐可愿作证？”
    季薇芸盯着傅明娇，她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燃起的亮光。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拒绝，看看她是怎样为此狼狈无措，无计可施的。
    可……
    季薇芸轻叹一声，终究还是点头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对傅明娇便有所嫉妒之心，并非完全是因为殷玄蔺，她自认为对殷玄蔺欣赏高于爱慕。
    好歹是名门贵女，受教礼法让她不会如此丑恶，之前总觉得心有不甘想与傅明娇争一争。
    如今，高下立判她亦是清楚，她已是没有争夺的机会。
    有些事情一旦想明白了，反而轻松自在，季薇芸如傅明娇所愿写下证词，落名按下手印，又看了一遍才抬手交给傅明娇道：“我一人之证太过薄弱。”
    “殷将军忠勇果敢，若蒙冤而死当是大业国最大的损失。”季薇芸看向傅明娇笑了笑道：“我原是对你不喜，如今想来是嫉妒心作祟。”
    “你虽病弱缠身，却心无所畏，令人钦佩。”季薇芸复而低头道：“季星淳未能与你说成亲事，大约是他配不上你。”
    “若此次殷将军无恙，便祝你二人能得偿所愿永结同心。”季薇芸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起了身，言说天色不早回府离去了。
    傅明娇站在茶楼，捧着季薇芸写下的证词万分欣喜，转头看着茶楼下季薇芸的车驾离去亦是露出了几分笑颜。
    等到傅明娇带着证词回到荣国公府之时，就发现母亲与两位哥哥也在刚刚回到了府中，傅朝华和傅言瑾片刻都未曾停歇，就被荣国公叫去了书房商议此事。
    傅明娇未曾停留，也去了荣国公的书房，将今日从殷玄蔺那里听来的说辞一并说了，也将季薇芸的证词交付。
    “此事果然有异端。”荣国公小心翼翼将证词收好，低声说道：“殷玄蔺若是为运送佛像寿礼出城，那么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殷玄蔺运送的东西方能作为物证。”
    “可殷玄蔺已经入狱，如何求证？”傅朝华衣服上还沾染这湿气都来不及换，眉间也有几分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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