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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便将眼下的乱局告诉了白卿。
    哪知,原本让他苦恼不已的事,却引来白卿的轻笑。
    “父亲想得太多了,依女儿看,严家来不是更好么?”
    “此话怎讲。”白益丰蹙眉。
    白卿搀着白益丰坐去主位上,然后替他斟了一杯茶,方才慢条斯理道:“严家打着攀附齐公子的心思,可父亲也不想想,齐公子是为着谁来的。”
    女子声音温婉,莫名抚平了白益丰的焦躁。
    “那位齐公子同郡守大人都那般亲近,定然手眼通天,怎会不知道严家此前同阿桥的事?”
    “这样的士族子弟,心高气傲,哪怕纳个外室,也不可能容许他人玷污,所以啊,那位不给严家难看就不错了,怎么会结交他们呢?”
    白益丰愣了一下。
    对啊,那齐徵为了白桥都肯屈尊来赴宴了,说不准还会因为白桥给严家一个下马威呢。
    如此一来,白家再同严家结亲,主动权就更大了。
    “大善,”白益丰轻轻一拍掌,“就依阿卿所言!”
    *
    白家匆匆忙忙地准备着晚上的宴饮,白桥同那不知所谓的化妆师苦苦斗争。
    而城东严府和城南客栈,严童和祁长廷两行人也同时出了门。
    夕阳西下,给巷子里的青石板染上一层橘红色的晶莹碎光。
    西边巷口,少年依旧骑着那匹通体黢黑的乌骓马,右手执扇,身后跟着一身杀伐戾气的何成。
    马儿如绸缎般的毛发仿佛披了薄纱,其上的少年逆光行来,看不清神色。
    特意等在白家门口的严童一扭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胯`下的枣红色坐骑不安地跺了下步子,被他强行压住。
    严童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他知道,这便是那个叫齐徵的。
    据说同新任郡守大人关系匪浅,转头便将他看上的女人抢走的东都商贾子弟。
    对方行至近前,他开口:“你就是……”
    “公子请。”
    他的话被对方的随从沉声打断。
    一脸煞气的侍卫一夹马腹,正正插在他与祁长廷之间,他的马立时被惊得后退两步。
    侍卫率先下马,恭敬迎候一旁,而没了侍卫阻挡,他也终于得以看清了那人的脸。
    巷间人如玉。
    严童看到他的第一眼,脑中便闪出这样的字词。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对方才侍卫的无礼举动无动于衷。
    好似那是理所当然的,好似自己本就不配同他讲话。
    严童张了张嘴,喉咙分明想义正词严地说些什么,可脑子却堵住了一般什么都想不出。
    白益丰快步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将那年纪轻轻的小白脸迎进门中,徒留他一人,等在外面仿佛像个傻子。
    *
    宴厅门边,白卿立在梧桐树的阴影中,这对比强烈的一幕几乎要刺伤了她的眼睛。
    前些日子,她无意间偷听到白益丰同严家的密谈,得知父亲竟想要成全白桥和祁长廷,转而将她嫁给严童。
    兜兜转转,她竟然又一次被按给了那个猥琐色胚!
    白卿忍不了!
    她决定破釜沉舟。
    于是她找人模仿白桥的笔迹,暗示祁长廷要讨论一下之后的婚事,对方果然来了。
    之后她又哄着白益丰答应让严家赴宴,严童也果然不甘心了。
    这正是她处心积虑谋划的。
    可当真看到那人为了白桥而来,甚至为了白桥下严童的威风,她还是!
    夜风中,女子捏紧了手中的纸包,微微发抖,最后狠狠吸了口气,转身朝后院行去。
    就像她之前同白益丰说的,士族子弟个个心高气傲,哪怕纳个外室,也不可能容许他人玷污!
    只要白桥出局,嫁给严童的就必然是白桥,到时……
    呵。
    庶女就是庶女,要跟嫡系子弟抢东西,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女子唇角挑起生硬的狠意,她势在必得。
    事实上,白卿应该会成功的,如果……
    ——她的对手不是一个阅尽万千狗血剧情的穿越者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白卿:讨论之后的事=婚事
    根据祁长廷:讨论之后的事=清淤
    ∴清淤=婚事
    解得:清淤完就该结婚了(狗头,还早hhh)
    第23章 反弹狗血
    为了招待祁长廷,白家将整个茶厅都清空,摆上了据说在东都十分时兴的翘头案。
    一尊绿莹莹的小玉佛安置在厅内最显眼的博物架上,代表了主人家最高规格的敬重。
    白家四人,严家三人,外加祁长廷共八张案几,将茶厅占了一大半。
    祁长廷面带微笑,却毫不谦虚地坐了首席。
    白益丰落座祁长廷对面,看着对方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微凛,但他不但没有不满,反而觉得对方在京中的地位可能比他想得还要高。
    严家老爷和夫人屈居次位,最后才是四个小辈。
    众人依次落座,何成立在祁长廷身后,目不斜视,腰挂长剑,身姿挺拔,摆足了牌面。
    很快,各色菜式流水般地被端了上来,白益丰借此打开了话匣子,拐弯抹角地套话,而严家老爷更是不甘冷落,削尖了脑袋想钻进去。
    几乎没有人还记得,这晚宴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甚至没有人发现,严童自从落座,眼睛便黏在白桥身上没挪过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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