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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白桥看得愣住,话没说完,便见那人缓缓站直身子,挪了两步退进阴影里,拱手冲她一礼。
“抱歉,唐突姑娘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虚弱,强撑着最后一丝稳重。
“我,”他顿了下,还是如实道:“我着实受不了里面的味道,所以,等不及了。”
当然,最大的原因祁长廷没说出口。
或许是那青楼女子屋里燃着的香料有些不怎么上台面的功效,而他确实可耻的,中招了。
比起那令人头晕恶心的脂粉味道,最让他不堪折磨的其实是她。
他悄悄抬眸,便见白桥愣住。
只是他不知道,比起自己的道歉,白桥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
祁长廷满打满算也只在青楼里待了一刻钟,这就受不了了,他以前去过那么多次,都是怎么过来的?
那么短的时间,够干啥?
哪怕原书因为发表在某绿色平台,这种事一般都是开始即结束,他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咳,吧。
她没吭声,祁长廷便一直拱着手不肯放下。
终于,小姑娘犹疑着开了口,“你,可你之前不是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吗,为何偏偏这次……”
祁长廷愕然抬眸,热气自颈下腾上耳垂。
去过很多次?青楼?
他什么时候去过很多次青楼?!
客栈的闹剧大约已经结束,夜晚静极了。
尴尬的空气中,白桥看到少年轻吸了一口气后,直起身来。
他抬眸,唇角挑起温和却危险的弧度,笑着道:
“不知,姑娘何故会如此想呢。”
白桥:“……”
少年人笑里藏刀,比深夜的凉风还醒脑。
是哦,会说行话就一定是实践过吗?没见过猪跑还没听过猪叫吗?
好嘛,她终于想起来了。
当初分明是她非拽着人家的袖子进青楼,后来人家还从猥`琐醉鬼手底下救了她,最后她给了人家一耳光。
原来脏的不是男主,是她的脑子呢。
一辈子好长哦,实在过不下去了呢。
呜——啊啊啊啊啊啊!!!
*
客栈里,何成正与一位身着轻铠的戍卫互相拱手告辞。
余光一晃,便瞟到后门处有熟悉的身影立在阴影中。
何成急忙送走了官兵们,大踏步去迎祁长廷,而比他更快的是白晓。
当然,白晓并不怎么在意祁长廷,他甚至恨恨瞪了少年郎一眼,便将心神全放在了祁长廷身后的白桥身上——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阴影里的少年面颊上的五指印。
白桥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白晓面色一变,当即便探手去摸女孩儿额头,却被后者一把打掉了爪子。
“?”白晓重重拧眉,然后突然轻轻抽了抽鼻子,“什么味……”
白桥:“!!!”
女孩儿先是一愣,然后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捂住了自家兄长的嘴,不分青红皂白扯着衣袖将人拽上了楼。
楼下大堂里,祁长廷随意挑了张小几坐着,何成赶忙呈上了热茶。
何成是个有眼色的好侍卫,哪怕看到主子面上未褪的小巧巴掌印,哪怕看出主子与白姑娘间形势微妙,哪怕看出主子……
他视线在某处顿了一瞬,而后瞪大了眼睛,僵硬地收回了视线,默默换了一壶凉茶过来。
何成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感谢自己这些日子被晒黑的脸。
然而气氛还是不可避免地尴尬起来,直到祁长廷一言不发地将那一壶茶尽数灌下,呼出一口浊气。
“说吧,情况如何。”
何成权当没听到主子喉头的那丝喑哑,咽了口唾沫道:“与殿下所料一般无二,对方个个黑衣蒙面,并不恋战,发现您和白姑娘都不在后便几乎都撤了,只不过……”
“白公子那里情况似乎不大一样。
事发时,何成与白晓并不在一处,是以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但据白晓所说,他这里的人从来就没撤过。
那人使一柄长剑,身法凌厉,内息绵长,武功路数大开大合又不失精巧,无论他如何反抗,对方都游刃有余地压他一头,与其说是在交手,不如说是在戏耍,绝非普通习武之人。
他与那人从走廊打到后院,从屋顶打到井边,眼看就要被一剑封喉,那人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那时月亮碰巧出来,视野好了很多,白公子抓住时机,飞身要挑落那人面巾,旁边突然又冒出一使刀的黑衣人支援。这之后,两人才一起撤去,再没过多久,殿下便回来了。”
何成说完了,却半晌没等到祁长廷回复。
他抬眼一瞧,只见祁长廷微垂着眸子,左手食指轻轻摩挲着手中茶杯,像是在仔细思量着什么。
何成不敢打扰,只得静候着。
祁长廷确实在思量,只是若叫他人知晓他当下在思量什么,怕是要狠狠骂一句流氓。
指腹下的瓷杯光滑,入手冰凉,却全然不如姑娘颈侧肌肤好摸。
那人薄薄的皮肤下是旺盛的生机,经脉一下下地在他指下跳动,让人忍不住地想更用力地按下去。
她是在吃他的醋吗?
是吧,自己解释清楚后,小姑娘的脸都羞红了,但确实没有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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