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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当时便觉得不对劲,分明是祁长廷言行间已不自觉越过了上下级的正常界限。
再加上他自带男主光环,她才会做这般荒唐的梦!
这可麻烦了……
白桥觉得祁长廷只是太过依赖她经营柜坊的手段,生怕她哪天跑路,所以不安全感甚重,但发展成如今这般状态却是万万不可!
若叫叶姑娘知道了,得多难过?
男女主之间的误会就是在这样一个个不经意间产生的呀!
白桥自觉想通了关键,逐渐平静下来,扯下一旁的巾帕擦干脸上的水。
没想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糖没磕着,先给自己塞了一把玻璃碴子。
女孩无奈嘟囔着。
不然她还是躲着些祁长廷吧……
可她现在找不到女主,若连男主都放手,还怎么磕cp?
白桥左右为难着,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说曹操曹操到。
“小姐,齐公子来了,”是月兰的声音,“齐公子说马上要搬去内城,有些事想同小姐商议。”
白桥面色僵住。
是啊,她想躲也没办法啊,乾方的事总还是要请示他。
可她还没想好怎么帮祁长廷把这个弯转过来呢。
“小姐?”月兰半晌没得到回复,大约以为她还在睡,便准备转身离开了。
白桥心念电转,脑子还没算清楚利害,嘴皮子已经动了。
“我马上过去!”
啊,这该死的社畜本能!
*
半刻钟后,收拾整齐的白桥立在了祁长廷面前,规规矩矩地拱手一礼。
第一步:彻底摒弃熟稔的互动,拉开距离感。
第二步:以拱手礼代替福礼,让他逐渐忽略性别。
第三步……
第三步还没想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白桥觉得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已经很棒了,然而下一秒,祁长廷一句话让她破功。
“今日来寻姑娘,主要是想问问,姑娘在新铺子的居所,可有什么要求?”
白桥:“……”
您堂堂皇子,就这么闲吗?
大老远跑来一趟,就为了问我新房间想怎么装潢?
少年声音温润,眼含笑意,似是完全没发现她态度突然转变。
又或者发现了,但所有情绪尽数藏进那一双墨眸深处。
白桥以不变应万变,恪守礼节,连对视都不曾有,规规矩矩道:“无甚要求,同乾方这屋子一样便可。”
第三步:极尽敷衍之能事!
然而面前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白桥忍不住抬眸去瞧。
少年笑得和煦,“姑娘喜欢便好。”
“乾方这边的屋子布局,亦是特地仿了姑娘在白家的住处,看来姑娘果然是个念旧之人。”
祁长廷着重了“念旧”二字,意思昭然若揭,可惜白桥并未发现。
白桥:“……”
确实,被祁长廷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住进来的这几日竟丝滑至此,滑到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原来是他苦心安排,真是……唉!
白桥险险打住这危险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哪怕不磕cp了,她也要得躲着祁长廷才是!
女孩垂眸不语的时候,整个大堂里落针可闻,阳光透过门扉打在少年面上,轻笑着的脸庞半边隐在阴影里。
可渐渐的,哪怕迎着光,祁长廷也再兜不住笑意。
为何不说话?
他蹙着眉头望过来,完全不明白白桥这突然是怎么了。
前几日她还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入另一个热闹的世界,可他还没完全适应,她倒像是要抽身而退了。
这算什么?
这许多年来养出的一颗波澜不惊的玲珑心,今日突然有无名火蹿了起来。
他当初担心的果然没错,这人来了东都,见了世面,便不会再像在江都时,那般……
那般……
少年唇角紧紧抿住,突然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从怀里摸出两张纸来,按在一旁的桌上,用自己喝过的茶盏压住,转身朝外走去。
可他半只脚已经跨出门槛,却又顿住。
白桥的心高高吊了起来,僵住了脊背一动不动。
半晌后——
“那便还照老样子给姑娘准备吧。”
少年淡淡的声音终于随着脚步声远去。
白桥轻吸一口凉气,而后长长地呼了出来。
要命,男主闹起小脾气来真要命!
同祁长廷对峙了短短半刻钟,她僵得腿都酸了,瞅着个位置便坐了过去。
而后陡然察觉到椅垫上还残留着某人的温度。
“!”她险些跳起来,却又在月兰的目光中生生压住。
造孽啊!
白桥在心里呸了一口,努力找些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这才发觉祁长廷留在桌上的两页纸。
先拿起折了两折的那道白宣,小心展开,而后不由眸中微亮。
她在江都时见过祁长廷的字,规矩有余,但洒脱不足,一看就是被朝堂上的条条框框圈出来的。
可眼前这副字却全然不同,一笔一划行云流水,笔走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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