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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早上的,各家的伙计们都还在用早食,各个捧着包子馒头出来瞧热闹。
    “我认得他,这不是金昭街那边,新开的那家药铺的小掌柜吗?”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他,金昭街的人都说,他家今年可能是撞了财神爷呢。”
    东都的坊市也分三六九等,夕水街是正中心,周围还有数条坊市街,金昭街便是其中一条。
    在金昭街拥有一间铺子,被视为在东都立足的标志。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终于有知情人冒了出来。
    “你们在夕水街,恐怕不知道我们金昭街那边的热闹。”
    此话一出,立时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知情人得意极了,抱臂侃侃而谈道:“这家药铺啊,原先是开在外城的,治些个头疼脑热的小病,名不见经传。可今年十月份,不知他们哪儿来的银子,购置了一大批上等三七。而且你猜怎么着,十一月份的时候,南边突然下了场大雪,药农们猝不及防,大片的三七全都遭了灾,价格飞涨!这不,他们家赚得盆满钵满,直接在金昭街买了铺子。”
    “时也,命也啊。”
    此人说得津津有味,最后感慨了一句,却发觉无人附和。
    他左右瞧瞧,发现周围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他小心问道。
    他是金昭街的,今天来夕水街也是帮东家办事儿,对于夕水街的事儿,他确实不大清楚。
    周围的空气沉默了半晌后,终于有人幽幽开了口。
    “三个月前,好像就是这厮,从乾方柜坊借了一大笔银子吧。”
    倒吸气声此起彼伏。
    夕水街时隔三个月,终于再次,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要说:
    祁长廷:你究竟为何如此待我。
    白桥:崽啊,麻麻只是希望你幸福。
    祁长廷:……
    今天一定准时24:00更新(认真.jpg)。
    第51章 除夕的酒 ·
    “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是吃得膏满黄肥啊……”
    有人感叹道。
    发现这件事的并非只有这一小撮人,同样的对话在乾方柜坊附近一传十十传百。
    坊市再次轰动了,乾方柜坊的第一笔生意竟然真的做成了。
    诚然, 这家药铺的崛起有运气的成分, 可若没有那月息一分半的银子, 运气管屁用?
    人群中肉眼可见地开始有人小跑着离开, 不必怀疑,他们必然是将这热闹带回去, 说与各自的主家听了。
    时隔三月,乾方放出去的饵终于要钓大鱼回来了。
    不过除了乾方的成功,眼下还有一件事有些引人注意。
    “但这药铺小掌柜捧个大红花是要做什么?要娶了齐掌柜家的女儿不成?”有人问道。
    “齐掌柜好像还未娶亲吧,家里有女儿吗?”
    “这谁知道。”
    外面议论纷纷的时候, 白桥正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得深沉,突然不知怎么地, 狠狠打了个寒颤, 刷地睁开了眼睛。
    她方才做了个噩梦,齐同鹤居然给她寻了门婚事, 白晓还同意了!
    一大早,那人便敲锣打鼓地带着迎亲的队伍跑到了乾方柜坊楼下。
    望着帐顶半晌,白桥才彻底醒过神来。
    想起自己的梦, 女孩不由失笑, 然后狠狠伸了个拦腰,唤月兰来打热水洗漱。
    然而稀奇的是,她唤了好几声都不见人影。
    而那同梦中一般无二的喜庆锣鼓声,就在这时候传了进来。
    白桥呼吸一滞:“……?!”不是吧, 这是要干啥?
    哪怕觉得匪夷所思,但刻在骨子里的恐婚还是吓得她一个激灵。
    白桥脸也来不及洗了, 披上外袍,将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兜好鞋子便冲了出去。
    但大约是早上伙计们刚洒扫了地面,她一不小心打了个踉跄。
    “小心!”
    温热的掌心只是托着她的手肘,便稳住了整个人的重心。
    淡淡的薄荷清香带着少年人的体温,温和而不失礼地靠近。
    白桥愣愣瞧着那只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墨蓝色的宽袖搭在他的手腕上,衬得肤色愈发地白。
    她陡然知道了手的主人是谁,啊了一声,赶忙便想后退一步。
    谁知还不待她反应,那人便径自退了一步。
    白桥怔忪了一瞬,下意识抬眸望去。
    少年一身墨蓝色的长袍,披着浅蓝色的大氅,正眉眼沉沉地瞧着她。
    似乎,长高了一些呢。
    白桥突然这样想到,而后想起,他二人似乎已经三个月没见了。
    上次见面还是孟易来闹事的时候,楼上楼下那惊鸿一瞥……
    啊不对,那次是她可耻的幻觉。
    这三个月来,她急着培训乾方的伙计,忙得脚不沾地。
    加上乾方的众人也都服她敬她,整个楼里数她最大,弄得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老板了。
    “姑娘这是急着去做什么?”少年礼貌地偏开了视线,低声问道。
    “我……”白桥想说听到楼下有人敲锣打鼓,所以想去看看,可此时再听,竟没了声息。
    女孩刚醒,声音还有几分哑。
    少年拢在大氅里的指尖颤了颤,只觉得像是有猫儿在他心里挠了一把。
    楼里通风,终归不如屋里暖和,白桥跑出来了才觉得冷,轻轻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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