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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每天见其他宫侍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紫黑色珠串他只在初次请安的时候戴了一天,宫侍们离开后便收好了,后来也不觉得还需要戴,便再没有戴过。
有人礼貌问起,他也只说是带的时间久了,看多了疲劳便收起来了。
若是从前,几位入宫时间久的宫侍还会猜测是君后不得皇上喜爱或惹皇上生气了,所以君后才不能再戴那珠串。
可如今……看皇上待君后的态度。
君后不戴,自然便是自己不想戴了。
再说戴与不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差别,毕竟那东西从前彰显的只是皇上对君后的看重。
可如今昭安宫的恩宠,已经不需要那珠串证明了。
众宫侍从前对君后便很尊敬,如今更甚。
至于出了昭安宫的事,单以菱并不知道。
温君侍回到宫中,关了殿门,身边站着的都是自己的陪嫁小侍,他对其中一个小侍思安道:“你去与姐姐说,还要再加急一点,宫内形势严峻,不能再等了。”
思安道:“君侍,我们近日与将军府联系得太频繁了一点,要不……要不还是等下月,或是秋猎时吧,将军也说了,稳妥为上,不让我们冒险。”
“可是已经四五个月了……从端午宴开始……”温君侍道:“罢了,才四五个月,六年都等了,也不再这四五个月。”
思安点点头,“君侍不必着急,过往皇上待君后如何,您再清楚不过了,没得这几个月忽然就改变了,许是皇上有什么不得已,面上对君后好罢了……”
温君侍笑了声,“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过他毕竟当了这么些年君后,在皇上心中,应该是有些特殊的。”
***
另一边。
卢卫侍与洛从侍一同回宫,路上闲聊。
卢卫侍道:“都已经九月初了,一些夏季才开的花朵,在昭安宫开得依旧旺盛。”
洛从侍笑笑,“那时自然,还好呀,君后不喜欢昙花,否则花匠们可要愁秃了头,想该怎么让昙花白日常开了。”
卢卫侍撇嘴,“都说昙花一现,不吉利,君后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花?”
“也是,”洛从侍道:“只是虽说只有一现,但到底漂亮……哥哥不喜欢昙花吗?”
卢卫侍摇头,“不喜欢。”
两人正好走到御花园,卢卫侍看秋日风景不错,道:“我在此逛逛,你先回去吧。”
洛从侍睁大眼,“我可以陪哥哥吗?回去左不过也就是绣花闲坐,无聊得很。”
卢卫侍道:“若你愿意,当然可以,这地方又不是我的。”
洛从侍品见他话中那丝丝不甘……或是什么的,什么都没说,轻轻笑了笑。
两人住在一宫,卢卫侍平时张扬话多,再兼他虽是卫侍,但出身低,和高位的君侍说不上话,地位没他高的嫉妒瞧不起他,多也不和他一起,只除了没脾气的洛从侍。
最初卢卫侍见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来气,只觉得他是装的,后来相处多了才发现,他是真的脾气软,胆子小。
不由便多和他亲近了几分。
洛从侍看着御花园风景,中途对小侍道:“前方景色趁静,人多吵了景你便在这里等着吧。”而后抬头看向卢卫侍。
看来是有话要和他说。
卢卫侍摆摆手,示意自己的小侍也在这里停下。
两人结伴往前走,走出很远,直到几乎看不到几个小侍时,洛从侍才道:“很少见君后出来,你说他一个人总在昭安宫待着,会不会觉得……太过清静?”
卢卫侍侧头不解道:“你就和我说这个?”
还以为是什么私密呢。
“什么?”洛从侍一愣,笑了,是在笑他的多心。
笑声干净,声音清甜,“哥哥方才是以为我要说什么私密的话吗?所以才让小侍停下……不是的,只是我看这处景色确实适合静品,不适合吵闹,并不是想说什么。”
卢卫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抬手想把小侍再唤过来,扭头一看,距离太远,只得放弃了,道:“算了,你刚才说什么?君后怎么了?”
洛从侍道:“我说,不知君后一个人在昭安宫,是否觉得……寂寞。”
卢卫侍呼出一口气,“皇上时常过去,肯定不会的。”
洛从侍顺着点点头,表示他说的对,而后道:“只是皇上也只有晚上才有空,白天没有说话的人……”
他笑笑,“我若是胆子大一些,就常去昭安宫陪陪君后了……说不定还能见到皇上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卢卫侍停住脚步,皱眉想了几息,道:“你说君后会喜欢宫侍过去吗?”
洛从侍眉目清秀,都偏细长,笑道:“当然,怎么会不喜欢呢?”
卢卫侍记下了这话。
他胆子又不小,他要多去陪陪君后……说不定还能见到皇上。
两人逛了片刻返程,又一同回宫。
洛从侍回到自己的住所,小侍关上房门。
洛从侍笑时,眉眼弯起,弱柳扶风,不笑时看上去也是眉目清淡,毫无心机。
小侍扶他坐下,小声道:“公子可是想到该如何替……”
“没有,”洛从侍慢慢道:“我根本不了解,如何去做?卢芝兰既然想见君后、想见皇上,不若帮他一把,让他先去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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