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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年,郑嘉央开始对君后不一样。
温君侍一事,她只是参与协同,并非主谋,可那事便让她明白,单以菱是郑嘉央的软肋,甚至是死穴。
想了许多办法,都不完美,直到帝后准备南巡。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郑嘉央若一死,郑元泽还年幼,也没有被封太女,不愁没有她上位的机会。
她自以为已经足够隐蔽,可还是被发现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她本在离衡封附近的城内躲着,熟料毫无预兆,便被抓到这里。
郑志安冷笑一声,再不见满身儒雅,整个人阴冷下来,“皇姐与皇姐夫若都不愿意,大皇女今后,可能就无法再见到两位了。”
她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安心做一个王女,可是不甘心,更何况……
那件事。
父君告诉她的,那件天下少有人知道的事。
单以菱仰头朝屋檐看去。
那五人站得地方距离这里有些远,又隐在夜色中,看不清脸,只能看到身形。
挟持着一个幼儿的黑衣人往前走了两步。
小孩子的声音响起,“呜呜呜不要,你松开手,好痛呜呜呜呜父后救救我!”
郑志安的人已全数伏诛,偌大河边,寂静若无人,幼儿啼哭的声音荡出很远很远,扰人心思。
单以菱眉头不自觉颦蹙,声音真的和芮芮一模一样。
骗局罢了,只是骗局。
他收回视线,眼中含愁。
郑嘉央见状,将人揽过,再没了逗弄的心思,对侍卫道:“绑起来,送回京去。”
情势陡转,不仅才为郑志安松绑的侍卫没反应过来,郑志安也是在两息后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郑志安自然不会再有任何顾忌,只要能博一线生机,任何事都会做。
郑志安沉下眉眼,忽然冷静下来,平声唤道:“皇姐,母皇的死,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太女大婚之后约么一年,先帝便崩了。
单以菱看向郑嘉央。
她神色未变,道:“没有。”
郑志安道:“母皇身体一向康健,年岁也不大,为何你大婚不到一年,她便仙逝了?”
“巧了吧,”郑嘉央轻笑了声,“你若真想知道,不如去问先帝?”
郑志安瞳孔猛然放大,怒道:“真的是你!”
郑嘉央执剑抵在郑志安喉口,“别,弑帝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做得出来,朕可做不出来。如今认证物证具在,敏王意图刺杀,绑架皇女皇子,羁押回京,容后再审。”
她收起了长剑,握剑的手臂垂着,随意拿着剑,仿佛拿着一个装饰。
侍卫得旨,动作麻利得将人绑起。
郑志安厉声道:“皇姐!一切不是只有我知道,你今日若动我,明日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这皇位到底是怎么——啊!”
郑嘉央抱住单以菱,让他背对着郑志安,轻声道:“捂住眼睛。”
而后毫不犹豫,长剑刺入郑志安肩头。
拔出剑会有鲜血喷溅,再说剑已经沾了血,太脏。
郑嘉央松开剑柄,拿出明黄色手帕,擦了擦手,“皇妹,你这是还想让瑛太君侍陪你吗?他手中到底握着什么伪证,让你如此自信?”
她轻眯了下眼,笑道:“且不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做过的事朕都不怕,更何况没做过的,若再多嘴,你也不必回京城了,本就是死罪,没立即杀了你,是朕念及你好歹是先帝血脉,是朕仁慈,皇妹还要懂得感恩得好。”
郑志安痛苦哀嚎,屋檐上三个成年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也知道已经暴露,索性把两个孩子撇下,两人飞身而下,妄图救人,一人在恐惧之下,居然朝相反的方向而去,想要逃命。
之前那么多人都没有成气候,这三人自然也不例外。
单以菱乖乖捂着眼睛,靠在郑嘉央肩头等着。
眼前一片黑暗,耳朵便更加灵敏,屋檐上,有着郑茜芮声音的孩子还在一声一声哭泣。
单以菱心下愈来愈烦躁,忍不住在她颈肩蹭了蹭。
郑志安已经被带走。
郑嘉央拍拍他的后脑,柔声道:“担心?”
单以菱下意识摇头,“没……”而后抿了下唇,“有一点。”
屋檐上的不会是元泽和芮芮,但可能会是别人的孩子。
郑嘉央道:“我……”
“不行,”还不待她说完,单以菱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双眸紧紧盯着她,“会有危险的,你不可以去,万一那两个孩子也是杀手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郑嘉央道:“那那两个孩子在屋檐上,会有危险的。”
单以菱凝眸,几息后轻点了下头,“是,但是她们若真的出了危险,也是十二王女所做,和你没有关系。”
郑嘉央整整他鬓角碎发,“但是你担心她们……”
“那便我去,”他脱口而出,“我不要你涉险,尤其不要你因为我的善心去涉险。”
他善良得近乎仁慈,会为很多人心软,可人就是人,总有私心,有所偏爱。
他在乎她,在乎到宁愿做个坏人。
闻言,郑嘉央看着他,轻笑出声,“那么高的屋檐,你爬都爬不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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