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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衍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诚挚而坚定,朗声道:“我,宁衍,这辈子从始至终只爱蓝芯一个人,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他的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声音干净清澈如高山上缓缓淌过的泉水。
蓝芯倏然睁大眼睛,眼中惊喜有,不可思议有,慌乱亦有。
这是宁衍第一次对她这么直白明了的说出爱这个字眼,她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男人夜色一般的双眸满是温柔和宠溺,深邃精致的五官,细碎的发丝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恍若神袛,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蓝芯紧紧抿着唇瓣,尝试着将自己的手抽回,未能成功,有了几分恼羞成怒:“宁衍,你又想轻易就获得我原谅,这次我不会相信你了,你放开我。”
她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又开始想做鸵鸟了,可是她这样的话,会错过好多温暖和幸福的。
宁衍的唇角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眸子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芯芯,我从不会骗你,真的,我爱你,也只爱你!”
宁衍再次表白蓝芯,并将她满是手汗的小手轻轻放在胸口上,语气神深情:“芯芯,你能感受得到他在为你跳动吗?”
说不动容是假的,至少这一刻她能感受得到自己心跳在加速,有着少女被心爱的男生表白的巨大惊喜。
她一直以为她对宁衍而言是责任,并没有多少感情,其实细想之下,若非是因为爱,又何必对她一再死缠烂打。
宁衍知道,蓝芯受了太多伤害,他虽然表明心意,却不能让她立刻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切需要时间和行动来证明。
宁衍看蓝芯依旧傻傻地端着水杯,大掌接过后一饮而尽,疲惫的虚弱感再次袭来,他觉得今天说的也够蓝芯消化了,柔声道:“芯芯,我累了,再睡会儿,你处理下自己,然后陪着我好不好?”
蓝芯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摇下病床,顺手给他掖好被子,又在床边坐下。
宁衍的话,让她对两个人的感情有了清晰的认知,甚至开始考虑未来。
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
宁越光扶着宁老夫人做了几项检查后,陪她在林长情办公室休息顺便等待结果。
宁老夫人的心却全系在宁衍身上,有些坐立难安,她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宁越光,想了想拿起拐杖就要起身。
宁越光看到后立刻过来将她按下,责怪道:“妈,您先坐着,有什么事让我去。”
宁老夫人看了看这个一年到头来还见不到几次的儿子,扭头发出一声冷哼,凉凉道:“我可指望不上你,我在这儿坐不住,我去看看阿衍,你不关心儿子,我可得在意我孙子。”
宁越光被呛了一下,看着经受打击后明显情绪不稳定的宁老夫人,心中的愧疚层层叠叠的累积了起来。
这些年来,他每见母亲一次,她的白头发就会多一些,听佣人说她的眼睛看东西已经开始模糊,目光触及宁老夫人手中的拐杖时,心脏更是一痛,他甚至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起需要这根冰冷的东西来作为支撑才能走好路。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人世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处。
宁越光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这一刻竟有了放声大哭的冲动,他自认为顶天立地,俯仰之间无愧于心,然而此时他却真切地觉得对不起生养自己的母亲。
宁越光眼眶微红,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宁老夫人苍老的脸,沉声道:“妈,对不起!”
宁老夫人这段时间遭受了太多的打击,因为宁衍和乔俏安安早已心力交瘁,乍然之下听到宁越光的话,所有压抑的悲怆仿佛找到了出口,眼泪刷的滚落而下。
“宁越光,你还知道对不起我?这些年来,我将你养大,你为了理想而离家,我可以理解,可你这些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了宁衍后,我为了宁衍的病开始提心吊胆,后来他换了心结了婚但也搬了出去,我原本想着孩子大了,雏鸟早晚要离巢,没关系,我还有悄悄,可是现在俏俏也……”
这个老人明明有伴侣且儿孙满堂,可却终日过得不安,一辈子为了儿孙操不完的心,到头来却是一个人凄凉地守着那座大宅子数着日子过。
宁越光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伸手握着宁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枯掌,张了张口,还没等他说什么,宁老夫人又哭诉道:“俏俏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虽说走了歪路,可我也有原因,如果不是我想要她给阿衍换心,她也不会变得极端……
若是我当初能分点心在她身上,不是只给她物质享受,而是给她思想上的教育,精神上的慰藉,她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直至最后丧了命……
你可能不知道,那孩子初到宁家是多么的粉雕玉琢,玲珑剔透的小人儿,是我没教好,毁了几个孩子的人生……”
宁老夫人哭的伤心,宁越光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家长大的孩子,即使满身罪孽,也依旧为她心痛。
“妈,您别这样,俏俏已经走了,您节哀顺变。”
“不,越光,你不知道,我赶到时看到她拿到捅了阿衍,我明明很生气的,可当俏俏把刀对着自己时扎下去时,我有多心痛,她那两刀就像是也扎在了我心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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