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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夫人曾氏望见这一幕,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等到回了主院,她便悄声吩咐了下去,让人唤了她的侄儿曾子川和唐宝儿身边的红蕊过去,一番密谈。
二月二十一,太子燕棠率银甲军大胜而归。
自建国以来,大楚就一直内忧外患不断,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匪患连连。
昭庆一十三年,北蛮再次发兵攻打大楚,边关战事不利,连连败退。有大臣上书,恳请昭庆帝御驾亲征,振奋军心。
当时昭庆帝正在病中,年仅十五岁的太子燕棠主动请缨,代父御驾亲征,与闻大将军联手设局,反败为胜,大败蛮军,甚至一路将北蛮逼退至燕山以北,一战惊天下。
此战大捷,大楚至少可得十年的休养生息之机。
消息传来,举国欢腾。
昭庆一十四年九月,西南匪患猖獗,当地官府一连上了数道折子请求昭庆帝派兵支援。当时恰逢太子纠缠唐家小姐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昭庆帝干脆下旨,命燕棠率麾下的银甲军离京剿匪,将他打发了出去。
燕棠率银甲军出京之后,如猛龙入海,竟是由西南至东北,一路横扫,历时半年,彻底平息大楚境内一百三十七处匪患,当场斩杀三千余人,俘获匪徒七千余人。
其间,因匪患失职被太子问罪的官员有近百人。
午后,银甲军入城,为首的少年一身黑色劲装,外罩一件大红的斗篷,耀眼夺目,风姿出众,无人能出其右。
他的身后,是如出鞘利箭的银甲军,最后面则是长长的绵延数里的匪徒以及罪臣组成的被押送队伍。
这样的阵势,看呆了围观百姓,现场一片肃穆,直到有人隐在人群之后高喊:“太子殿下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了唐家小姐还会有李家小姐赵家小姐的。”
这话一出,人群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不少人窃窃私语,讨论起皇上为大皇子赐婚之事。
这些字眼传入耳中,燕棠立刻勒住马,看向奉昭庆帝口谕前来迎他入宫的内侍:“父皇为大皇兄和唐瑶赐婚了?何时的事?”
那内侍讪笑着擦了擦额上的汗,颤颤巍巍的回答:“回、回、回殿下的话,昨日、昨日陛下已经……。”
“竟是昨日,那为何孤……?孤知晓了,你先回宫复命去吧。”
见到太子殿下这般失魂落魄,路人纷纷一脸同情,燕棠无意间撇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不由一阵心塞。
天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赶紧完婚,好让他能早点解脱出来。
队伍再次前行,燕棠冷着一张脸将人犯送去了刑部,片刻不曾耽搁,立刻策马离开了。
看着马儿行去的方向,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边不是去皇宫的方向呀?”
“哎呀,太子殿下这是去了唐家呀,快,咱们也去瞧瞧。”
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一大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着唐家的方向而去。
一旁的路人见了,忍不住好奇问上几句,人多嘴杂,这话传着传着,就不知怎地传成了太子殿下去唐家抢亲啦。
礼部尚书周显德与燕棠曾有师生之谊,得了消息是又气又急,赶紧让人备轿,也往唐家赶了过去,想要设法阻止一二。
从前的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仁孝克己,实乃大楚之福,如今怎么就为了一个女子昏了头,如此有失体统呢?昨日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太子这般前去唐家,岂不是无视圣上威仪?
爱马赤影突然失去控制,往唐家的方向驰去,燕棠原本可以第一时间制住赤影,却一直等到过了街角离开众人视线,才重新掌握了主导,试探着调转了马头,做出一副要往皇宫行去的样子。
果然,他立刻被两个心腹拦住了去路。
燕一:“右边才是去唐家的路,殿下走错了。“
燕二恭敬的双手捧上一个锦盒:“若殿下以这亲手雕刻的凤佩为信物相赠,唐二小姐定能明了殿下心意。”
燕一:“殿下一片痴心可昭日月,若唐二小姐得知殿下为了早日与她相见星夜兼程,连进宫面圣都顾不上,定然会被殿下感动的。”
燕二再次将锦盒高高举起,递到了燕棠的面前:“殿下,请收好玉佩。”
此时燕一燕二皆神情木然,眼神空洞,语调怪异,仿佛被人操控了一般。
如此诡异的情形,燕棠却是见怪不怪,只是有些遗憾,果然,连父皇的圣旨赐婚也解救不了他从那该死的“剧情”中脱离,不得不继续扮演一个为爱昏头的蠢货。
他伸手接过了那锦盒,将里面的凤佩拿了出来,与他一直随身佩戴的龙佩一起系在了腰间。
早知有今日,他宁肯便宜了当年那个抢了他的凤佩就不肯撒手的小胖丫头,也好过如今身不由己受人摆布,让唐瑶得了便宜。
这对玉佩并非是燕棠亲手雕刻,更不是他为那个唐瑶准备的,而是他的父皇昭庆帝所赐。
这是皇室的习俗,每个皇子出生后都会被赐予一对独属的玉佩,一块作为他们皇子身份的象征,另一块则用来在他们定亲之后赠给未婚妻做定情信物。
玉佩材质形状相同,不同的只有上面雕刻的图案,太子手中这一对是最特别的,上面皆是龙凤成祥的图案。
燕棠握着那枚凤佩,浑身散发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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